☆﹀╮=========================================================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神探夏洛克之东经13° 作者:满昭 逗比版文案:自从暂居巴勒莫的景未有一天早上晨跑的时候捡到了一只拉小提琴的流浪汉,她的人生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WTF!说好的男神应该活在心中呢?这只自来卷是什么鬼!! 夏洛克:其实我的真名是夏洛克。 景未:哦。是吗,说起来我认识一个小公主,她也叫夏洛克呢,夏洛克(特)·伊丽莎白·戴安娜。 夏洛克:...... 一个不拘一格嘴炮技能满点·糙·懒得动脑子·高智商(伪)女主在东经十三度遇见夏洛克的故事。 东经13°,意大利,西西里,巴勒莫。 你有没有去过西西里?地中海澄澈近乎透明,朵朵云彩隐约透出金灿灿的阳光,阳光所至之处,阴霾散尽。 ——那是与伦敦截然不同的地方。 然而神爱众生,一切黑暗与光明,皆是平等。 1.21世纪,野生侦探一只,地图在意大利西西里岛,东经13度。 2.嘤,喜欢请不要大意的点击收藏。 3.时间轴在BBC剧情开始之前,侦探原因不明逃亡中。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未(KristenGenovese) ┃ 配角:夏洛克//西里欧 ┃ 其它:西西里 ☆、巴勒莫主题曲 ?  东经13°,西西里岛,巴勒莫。   美丽的西西里迎来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像往常一样,景未用力拉开那扇有些生锈的大门,准备开始一天的晨跑。   自家门口的破败招牌不知被哪个熊孩子砸的摇摇欲坠,对面阳台上,好邻居露西穿着她性感的睡裙,神情慵懒的点燃了一支香烟。   景未抬头时,恰好与露西对视了一眼,在袅袅的烟雾中,景未看见对方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分外撩人。她染着蔻色的指甲,纤长的手指轻动,像一幅画一般,烟灰悄然洒落。   景未沉默了一会,撇过头,熟视无睹的绕过巷子里杂乱停放的车辆和酩酊大醉睡得不省人事的彪形大汉们,心里开始默默考虑劝说西里欧搬走的第180次说辞。   这真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一贯的巴勒莫风格。   路过广场时,景未听见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她慢下脚步,一个大胡子的流浪汉独自立在广场中央,一群鸽子聚在他的周围,这场景看上去倒是格外温馨。   那琴声格外悦耳,纵然是像景未这种不懂音乐连五线谱都不认识的音痴,也忍不住驻足,她忍不住走了过去。   后来的后来,景未无数次后悔今天做的这个决定,走你妹啊走!做个安静的女子多好啊!   但是很显然,这个时候的景未,并没有这种觉悟,她似有所感的走过去,不经意间惊飞了一大片鸽子(…..)。   小提琴家继续拉着他的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走上前来的景未。景未细细的打量着他,这个人头发微卷,蓄着胡子因而看不清脸庞,在这张看上去落拓的脸上,那双有神的眼睛就格外引人注目。   乐曲慢慢走向了终止,他停下一切的动作,像是猛然惊觉旁边有人似得,匆匆扫了一眼景未,又慌慌张张的垂下眼睛。   像是一个腼腆的,不善交际的普通流浪汉。   只是那扫过去的一眼,似乎格外锐利…..总觉得自己浑身一冷。是错觉吗?   景未晃了晃头,露出一个微笑:“你…..”   你知道这个点巴勒莫人还没有早起没法给你钱的么?   然而话音还没落,对方突然扑了过来,带着景未连退了两步。   幸好老子稳如泰山。景未庆幸的想。   卧槽!不对,什么鬼!   “shit!”小提琴家骂了一声,还没等景未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夺路狂奔。   “喂你..”景未被拉的跌撞了几下,眼神却无意中扫到某处,瞳孔蓦然放大,她下意识的反手一握,反客为主拉着对方,呈S型狂奔起来。   他们在风中狂奔,风呼啸着向相反的方向奔跑,景未的头发在奔跑中已经散落,蓬头垢面像个女疯子,她熟门熟路的穿进巷子里,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没有注意到小提琴家看向她时,思索的眼神。   当她不知不觉停下时,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下意识跑回了住的地方。   正是太阳升起,阳光普照着这条有些破烂的街道,酩酊大醉的男人们已经消失不见,露西也早已抽完了那支烟,离开了阳台。   这一刻静谧如斯,景未恍然从这条脏乱的街道中看出来一种奇异的美感。   家门口的招牌已经被钉回了原处,阳光下,满头金发的男人正笑眯眯的注视着她,仿佛是神话中降临人间的天使,浑身闪着金光。   景未往前踏了一步。   “亲爱的,我真惊讶…….你已经到了找男人回家的年纪了么?”   景未下意识的看向旁边,触及到流浪汉与自己紧握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一松,脸色蓦然一黑。   卧!槽!? ☆、意大利咏叹调 ?  景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她极不情愿的倒了两杯茶,重重的放在挤挤挨挨的桌子上,恶狠狠的冲托腮看着她微笑的金发男人威胁性的露出了一口白牙:“……..请!”   “你总是这样,亲爱的。”西里欧用意大利歌剧式的腔调感叹道,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看向了洗过了澡,焕然一新的男人,“不过我相信这位英国来的绅士是不会介意的。”   对方有些拘谨的笑了笑,灰色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羞涩的闪躲:“当然不会——不过很抱歉,虽然我的母亲是位英国人,我却来自于德意志。”   西里欧挑了挑眉毛:“哦~是吗?那么想必您一定是位容克贵族。”   “……都是祖辈的事了。”男人勉强的笑了笑,“荣光早已破灭,不然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他低着头,像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在缅怀逝去的荣光,也因此错过了金发男人嘴边加深的笑纹。   旁观的景未倒是注视到了这一切,她忍不住翻了白眼,深深觉得这两个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居然忘记自我介绍。”西里欧突然开口:“西里欧吉洛维斯(Syriogenovese),这位是我的养女—— 克丽丝汀 吉洛维斯 (Kristen Genovese )。   “不,是哥哥。”景未用手臂勒住了西里欧的脖子,神情扭曲,“请忘记这个混蛋的胡言乱语。”   西里欧被勒的脸色发红,他极力挣扎,好不容易才挣开了景未:“亲爱的,你现在越来越怪力了——再说了,我们的养父女身份可是法律认可的。”   “见鬼的法律!”景未咒骂了一声。   “我是威廉斯科特沃尔里希 。”对方笑了笑。   “这真是命运的相遇,”西里欧拖长了语调,“我诚挚的邀请您在鄙所住下来,毕竟——向您这么合我眼缘的先生,可不多见了~”   “等等!你疯了吗西里欧……”景未瞪大了双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威廉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回答道,正好对上了景未惊呆的双眼,他极其刻意的露出一个笑起来的表情,瞬间而过,又回到了最初的表情。   这个卧槽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摔!   中午吃完了午饭,这位毫不要脸,莫名奇妙的威廉先生很识趣的提出了要去巴勒莫熟悉熟悉的请求。   景未当然应允了,她热情的表达了希望威廉先生“多走走最好不要回来”的期望。拿着手绢挥别了这位先生,景未的脸在转身的那一刻瞬间黑了下来。   西里欧倒是一点也不怕,笑眯眯的开始修剪花枝——没错,他们家开了一家花店,在这挤挤挨挨破破烂烂的巷子之中。   “你不觉得么应该跟我解释下吗?”   “解释什么?哦~威廉先生么?他很不错,有做我女婿的潜质。小未不用担心哟~”   “少岔开话题。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可是正在被人追杀!”景未愤怒的一脚踏上了木椅,“而你毫不盘问居然就让人住进来!woc难道你看上他了?”惊恐脸。   “别胡说。”   “不然呢。”景未犯了个白眼,“难道你是传说中【花见花开路见不平一声吼圣光普照世人的玛丽苏么】?”   “小未又说我听不懂的中文了。”西里欧转过身,低头垂目,注视着店里那株正在盛放的姜兰花,温柔的像在注视着情人,“不过小未还是不了解我呢。我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哦~”   景未没有说话。她目光幽深的注视着西里欧的背影,看着这个优雅的男人认真的修剪着花草,像帝国时代的年轻贵族,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矜贵。   “咔嚓。”   “......”   “......”   “呵呵。”景未漠然的咬了一口苹果,“恭喜你,你获得了一剪没的称号。我就不懂了,就你这个技术,是怎么有勇气下定决心来开花店。”   面色苍白的西里欧坚持住了,他挺住了,良久,从嘴边挤出了几个字:“这是,梦想。”   “梦想你好,梦想再见。”景未无所谓的站起来挤开了西里欧,懒洋洋的抱起花向后院走去。   她走远了。西里欧的面色也渐渐恢复了似笑非笑的常态,轻声道:“毕竟,娇弱的花,才有被摧残的价值呀~”   “叮铃~”店门开了。   “你说对吗?——来自英国的福尔摩斯先生。”   穿着得体合身的衣着,那位被景未吐槽了许久的流浪汉先生,用那双可以看透一切的锐利双眼,飞快的扫过了背对着他的西里欧,和离开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慢吞吞开了口,纡尊降贵似得:“哦——显而易见。”? ☆、欧式小夜曲 ?  巴勒莫的天空依旧蓝。   景未提着用塑料袋装好的无辜姜兰,背着包从后院出门。   带起一阵风。扬起她的衣袂。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忍不住干涩。想了想,停下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间随处找了长椅坐下,对着化妆镜取下了美瞳。   黑色如夜一般的美瞳被取下了,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西西里的海,澄澈美丽。   ……   ——假如你到过西西里。   “嘿!克丽丝汀!”   “嘿,亲爱的。”她对着同龄的女孩打着招呼。   ——你会爱上那里。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翘掉了老巫婆的课!”女孩子凑过来冲她挤眉弄眼,“我可真佩服你。不过也亏你胆大,老巫婆居然也没有发现。”   “是吗?”景未笑了起来,“我真是幸运。”她对对方眨了眨眼,随即离开。   ——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海洋。   女孩子愣愣的看着景未的背影,良久自语道:“她的眼睛……”   ..........   阳光灿烂的午后,空气中弥散着尘埃的味道。风将窗帘吹起,像波浪一般,纱制的窗帘近乎透明,景未撑着脑袋,听着老师用带着地方腔调的意大利语朗诵诗歌。   这场景恍若似曾相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充满阳光的午后,安静的教室,朗诵的声音,还有将要睡去的沉沉的脑袋。   “嗡——”   她猛然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场景中惊醒,悄悄掏出手机,低下头,用立起的书挡住老师锐利的双眼。   【亲爱的晚上我想吃中餐,你的小男友非常需要补补身体,我觉得糖醋排骨不错哟~   爱你的父亲mum~ 】   景未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觉得你可以去死了。】   恶狠狠的打出这样的信息,点击发送抬头时恰好对上讲台上老师的眼神,景未一个激灵,下意识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没想到你是这种有男友就忘记父亲的类型~~爸爸好伤心,这叫什么?我记得这句中文“有了老婆忘了娘”对不对?】   蠢货。景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呵呵哒了。果断关上手机,开始好好学习。   糖醋排骨?你做梦呢!   .........   最后回家的时候,还是买好了一堆食材。提着一堆东西的景未一脸怨念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因为下午只有一节课,后面剩余了大把时间,要不是实在无聊,才不要跑很远绕去买食材呢。   已经近黄昏了,天空看起来很美,这正是东方所谓“逢魔时刻”,不知道是不是西里欧今天突然提起养父女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景未想起她和西里欧第一次见面的时刻。   那也是一个黄昏。   那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明明那之前她还在□□局子里思考着人生哲理,莫名其妙突然成为美国纽约唐人街里受人欺负沿街乞讨的混血小女孩,为了生存偷了钱,被人在巷子围攻毒打。   饿了很久的小女孩很快一命呜呼,取而代之的老妖婆刚附身就感受到了骨折、饥饿、脱水的三重痛苦,趴在阴暗的小巷子里动弹不得。   路过的金发少年发了百年一遇的善心,将她救回去,两人奇迹般的很合缘,于是金发少年很愉快的一拍大腿,和这老妖婆义结父女。   ..........   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   但是那些都没有关系。阴谋也好,算计也罢,即使有无数的疑点,她都不想去挑破明面上的和谐。   只要记得他们是可以去倚靠的亲人,就好了。哪怕所有人都把这些当做自欺欺人的鸵鸟行为。景未想。   ...........   狭窄的巷子里,美丽的女人在阳台上忧郁的观望。景未定住,仰着头看了一会儿,一个英俊的男人走出来搂住了她,两个人像是交颈的天鹅一般,依偎在一起,任夕阳的余光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   那画面很美,仿佛一幅画。   景未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假如阳台上出现的男人不是每天换的话。   果然应该劝西里欧搬走。   这种混乱的地方,西里欧到底是怎么找到还愉快的决定在这里开花店的啊!   店里坐着一位很.......英俊的先生。   推门的时候,他一瞬间抬头看了过来,像一把出鞘的剑,刺得人神经一紧。   ………这位先生看上去很有点眼熟……   但是遗憾的是,作为一个东方人,景未对所有的外国人……都充满着迷之眼熟感。   除了部分极有特色的。   “我是威廉斯科特沃尔里希。”这位先生拿起一份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景未隐隐约约听见他嘀咕了一句什么“愚蠢的……”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她默默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   呵呵,总觉得这个威廉先生,和上午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呢。? ☆、亚维农之死1 ?  每一天都想暴躁的打人。   痛苦的翻转过身,景未努力缩进温暖的被子之中,试图阻挡窗外的嘈杂。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外面却像沸水一般,充斥着快速高声的意大利语。   景未不得不挣扎着离开床,带着明显不高兴的表情,重声踏步走下楼梯。   一向比景未晚起的西里欧今天居然早早的起了床,穿着睡衣,带着一脸和景未神同步的表情坐在沙发上,抱臂瞪着对面的威廉。   至于那个像磕了药一样兴奋地威廉先生,他显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假如我没有打扰你们,”景未有气无力,“能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威廉瞟了她一眼,接着从上而下扫视,景未悚然一惊,觉得浑身有种过了一遍X光的诡异错觉,她不由得站正了。   “显而易见。”他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一桩命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未好像看见他在喝咖啡的时候嘴角勾了一下,眼睛亮的吓人。   她走下来,推开了门。   狭窄的巷子里堆满了穿着制服的警察,对面已经拉起了黄线,一群人挤挤挨挨,用方言交谈着什么。   一个警察被挤得往后连退,正好撞上了景未。   “啊,抱歉。”他扭转头来,一张英俊的脸,深邃的五官,黑色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熠熠发光,阳光照在这张大理石一般的面容上,他的睫毛被染成了金色,“你没事吧。”   景未面无表情的捂住了心脏。糟糕、、这、完全理想型哇啊啊啊啊啊!   “我没事,”景未赶忙露出微笑,“你好,我是克丽丝汀吉洛维斯,我住在这里。”   “你好,”他笑起来,“我是奥兰多格雷科。”   “额……我其实想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突然那么多警察。”   “那么,您认识对面那位露西小姐么?”他正了正脸色。   景未瞪大了双眼,心里隐隐有了预感,“她……”   “我很遗憾,今天早上露西小姐的妹妹来看望她,发现她已经不幸的……”他垂下眼,看起来很是伤怀的样子,“我们已经初步判断为入室抢劫,并且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希望能尽快的破解这宗案子。”   年轻的警官抬起头,冲景未微笑了一下,看起来格外真诚,“请您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保障每个公民的人身安全。”   “……奥兰多!奥兰多,”远处一个留着胡子的高个子警官叫到,“快进来,你呆在外面做什么?”   奥兰多回答道:“是的警官!我这就来!”他轻声对景未说了声“再见”,疾步向人群里面走去。   景未恍恍惚惚的走回了店里,坐了下来,正对上了一脸坏笑的西里欧。   “很不错嘛亲爱的~这么快就迷倒了一个小伙子,有我当年的风范。不过当着现男友的面这么做也太失策了。我就从来不会这么傻,我从来没让女朋友们发现彼此的存在。”西里欧很是挑着眉毛,漫不经心的说道。   “西里欧!我再重申一遍,这位沃尔里希先生不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你总喜欢胡搅蛮缠!”她冲着西里欧犯了个白眼,然后看向旁边的威廉,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好歹也反驳一下吧。”   威廉看了她一眼:“这点姑且不谈,我们先说一说……”   “说个鬼啊!!!”景未“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火中烧,“我还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你!”她指向西里欧,“莫名其妙接纳了一个外国流浪汉,不问对方来历就让他住在了我们家,还非要把我俩凑到一块儿!把他带回来怪我咯?!”   西里欧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还有你,”她接着指向了威廉,“你!从开始被追杀,拉着我跑,到现在,住在了我们家,你什么都没有解释!!可怕的是,你性格变化也太大了吧?昨天还是小白花呢,今天就是霸王花啦?!我就纳闷了!我是错过了什么吗?!这简直就像电视剧少看了一集一样啊!莫名其妙你就住进来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而且,”她冷笑起来,“威廉斯科特沃尔里希什么的,德国人什么的,呵,还不知道是不是编出来的谎话呢。”   威廉沉默的盯着景未。   景未反射性的抱住手臂:“你、看什么看?【再看,再看我也不会喝掉你】。”   西里欧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难言的表情。   威廉眯起了眼睛:“你已经说完了。显而易见,有关对面那位死去的科斯塔小姐,你知道不少的东西。”   “NO。”景未沉下脸,“先不要说我知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跟她很熟悉,哦,单方面的熟悉,这很常见,人们经常会把认识并经常见面的人列为熟悉的人不得不说这很愚蠢。Well,你每天都会和她碰面,清晨?傍晚?显而易见都会包括。她在做什么?阳台上抽烟?哦不仅仅是这样……或许会有一个男人很多个男人你为她的死感到悲哀?抗拒……不不不不。NO!”威廉做出了一个“stop”的动作,灰色的眼睛透露出一种奇特的光芒,“你在给我错误的信息引导。”   景未扯起嘴角:“呵呵,最讨厌你这种装【哔——】的人了,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呢。”   不知道为什么,景未说完这句话,西里欧和威廉,居然同时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   “……你知道福尔摩斯?”西里欧古怪的问道,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景未奇怪的瞟了西里欧一眼:“我当然知道,世界上最有名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可是我当年的偶像!”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沉默之中。   威廉端起冷却了的咖啡,又喝了一口,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咖啡不错。”   景未好像看到了一只矜持摇着尾巴的猫。是错觉吧。她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总之,好奇心害死猫。这件命案,我可不打算参合进去。”她瞪着威廉,“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点什么。”   “叮呤~”门开了。   “早上好,女士先生们。”领头的警察点头示意道,“我们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一群制服们涌了进来,狭小的店面一时显得格外拥挤。   ……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景未蹙眉,眼睛里似乎有微光浮动,“虽然我们并没有和科斯塔小姐有过多的交集,不过她的美貌令人倾慕,西里欧也经常和我谈起,这位小姐的自持和美丽……,不过她确实不经常出门,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真是红颜薄命。”   “请您不要为此难过。”一个年轻的警官红着脸大声说道,“毕、毕竟,逝者已矣……”   “臭小子闭嘴!”旁边一个胖胖的警官抽了抽眉毛,一巴掌拍了上去,年轻的小伙子一个踉跄。   哇哦。   “请问,这件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她做出一副关切又焦急的表情,看着他们。   “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是入室抢劫。”警官说道,“这片区本来就是要拆迁的老城区,鱼龙混杂的很,什么人都有,科斯塔小姐独居于此,自然很不安全。”   ……独居?景未顿了顿。   “谢谢您。”   送走了前来探问情况的警察,景未疲倦的关上了门。   “我原本以为苏格兰场的警察已经足够愚蠢了。”威廉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很随意的把没有脱鞋的脚放了上去,“没想到巴勒莫警局明显更胜一筹。”   “你可真了解苏格兰场。”景未朝天犯了个白眼。   威廉不理她的反讽,“入室抢劫?哦,天哪,我真想不到,这是年度最大的笑话,他们的脑袋充满了奇思妙想,真应该去写童话故事,或许还能入选诺贝尔文学奖——虽然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奖项。”   “……”景未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可看不出他们的推断有哪里不对劲。”   威廉故作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我很抱歉,我以为你的脑袋并不仅仅是装饰。”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景未面无表情。   “不不不,你的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你并不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毫无意义的、无聊的入室抢劫案。你看上去尊敬那些警察,心里却在肆意的嘲讽他们——你讨厌他们?为什么?”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渴求着糖果的孩子。   但是景未却对着这个“孩子”,举起了刀,扯起冷笑:“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亲爱的。”   景未花了大价钱买的那把菜刀,在阳光下折射出了刺眼的光芒。   “现在,回答我,你是要你的腿呢?还是继续坚持把它放在我的真皮沙发上?”   ? ☆、亚维农之死2 ?  她在黑暗中,点燃一支蜡烛。烛火摇曳,她在那一星光亮的映照下,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   她已经渐渐老去了。哪怕世人只能看见她明丽的面孔,认为她美丽一如既往,可是岁月对美人如斯无情,又有谁能说得清。   她知晓自己身体每一寸都在衰老。白发,细纹,渐失光泽的脸庞。   曦光,长廊,燃烧的蜡烛,滴落的烛泪,仿佛听见尖锐的叫喊声和凄厉的责骂。   她又想起妹妹哭泣祈求的脸,看到镜中投射出来的,男人的大衣。   她走出去,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在晨曦的微光中,点燃了一支烟。   ……   这几日警察加强了对这条巷子的监察,虽然带来了许些不便,但是好处在于,再也不会看见那些醉醺醺的彪形大汉了。   景未一直怀疑这条巷子可能是哪个意大利黑手党的聚居地。毕竟这里可是西西里,著名的,黑手党的故乡。   她像往常一样,出门晨跑,突然听见对面被封锁的的房子里传来“砰”的一声。   好像是什么摔碎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托那群警察的福,门并没有锁。   房间里挂着一些油画,大多是一些名画,梵高或者毕加索的——众所周知,这两位画家的画作风格与众不同。   她沿着楼梯走了上去,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诡异。   二楼左侧的房门掩虚着——景未猜测这是女主人的卧房,也是她死去的地方。   她顿了顿,轻轻推了一下。   细微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巨大古典的梳妆镜,贵族风式的双人床,就像电影里的公主卧房一样,充满着华贵的气息。   “我需要一杯咖啡。”   男声骤然响起,景未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威廉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托着脑袋面无表情。   “哦天哪。”景未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在这里?”   “咖啡。”   “没有咖啡。”她抱臂倚靠在门边上,“另外,请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没有咖啡?no!”他充耳不闻,向后一倒,表情痛苦,“没有咖啡我就没有办法开始思考,这真是太糟糕了。”突然坐起,“尼古丁贴片也可以。”   “不,”景未面无表情,“那种东西我也没有。”   他重重的往后倒去:“糟——糕——透——顶——”   就像一个小孩子。   “我上来的时候听见了砰地一声。”   “是玻璃瓶。”   “什么?”   “鉴于你的智商,我不得不说的简单一些,那是死者放在梳妆镜上的一个装满了化学物品的小瓶子,我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只黑猫——一只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食肉目,猫科,猫属,猫种动物,很遗憾它把我视作了一种威胁,逃窜的同时撞翻了玻璃瓶。”   “……..呵呵。”景未冷笑,“我就想知道,你跑到死了人的房子里面,到底想干什么?查明真相?come on,你看上去可不是那种正义心爆棚的人,之前那群追杀你的人看上去可不常见,想必你一定是做了一些非常与众不同的事。”   “如果是和平庸无为的金鱼们相比的话。”   “好吧好吧,”景未叹了一口气,深深觉得心里很累,“智商感人的侦探先生,你看出了什么。”   “anything。”他双手合十,支在下巴下面,做出一个沉思的表情,“但是还不够。我需要尸体,尸体!”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景未幸灾乐祸,“我又不可能帮你把尸体偷出来。”   威廉突然一个猛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景未:“你刚刚,说——偷?”   ……   景未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活了将近四十年,没想到三观一日裂尽。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爱国爱民为人民服务的好公民……”   “哦得了吧。”威廉道,“以你昨天对警察的态度,可以揣测你绝对不止一次的进入过警局。三次?五次?看样子是五次。我猜测绝对不是因为破坏公物或者别的什么简单原因——虽然纽约警察一向擅长这样。”   猜错了。景未默默地想,她进警察局的次数,绝对不少于十五次,而且也不是什么纽约警局,而是华夏。   “我居然猜错了?”威廉停了下来,盯着景未,“这不科学。”   这种看穿人的技能……景未浑身起毛。噫~   ……   最后这个叫威廉的真的搞到了尸体的信息。   很遗憾景未没有掺和进去,毕竟她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咬牙切齿。”西里欧扶额。   “你在说什么?”景未假笑了两声,用力剁起了案板上的肉,发出了“嘣”的一声,“我为什么要咬牙切齿?我根本对这个过程一点也不关心,好吗?”   “真的?”西里欧探究的看着景未,“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科斯塔小姐?”   “我为什么想知道?警察不是说了?是入室抢劫。”   “真的是入室抢劫吗?”西里欧轻笑起来,“你真的那么认为吗?这么可笑又荒谬的结论?”   “真的有那么,悄无声息的,入室抢劫?”   景未把菜刀用力一按,锋利的刀□□了案板:“你叽叽歪歪一上午,到底想说什么?”   “……小未,你不可能永远不去思考。你不可能永远拒绝长大。”   “那是我的事。西里欧,而你,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她气势汹汹,像被触到伤口的猫,弓起身子防备的看着每个人。西里欧已经皱起了眉头,失去了笑容。   ……   她披着一件大衣,独自在巴勒莫街道上游荡,到处是那些穿着古怪的叛逆青年,光怪陆离的颜色充斥视野,晴朗的天空,拂过的微风,喷泉,鸽子,情侣,被抛起的硬币在阳光下发光。   “克洛维斯小姐?”   她继续走着,突然脚步一顿,想起来自己就是“克丽丝汀克洛维斯”,她认真看了一眼对方:“奥兰多先生?”   “很高兴遇见你,克洛维斯小姐。”他轻轻的说,“你也是来看毕加索画展的吗?”   “哈?”景未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居然走到了一家画廊附近,“额,其实我并不是……”   “我本来约了朋友,不过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他笑了起来,“那么,克洛维斯小姐,也许你并不介意和我一起去欣赏一下毕加索的画作?”   也许是阳光太灿烂,也许是心里面的某种疑惑,也许是奥兰多此时的表情令人不忍拒绝,到底,景未同意了。   ……然而她真的不懂毕加索。   她百般无聊的看着毕加索的画作,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艺术。或许他就是个俗人,特别俗的那种,她不懂什么艺术,什么绘画,她只知道什么是她欣赏的,什么是她厌恶的。   直线思维。   奥兰多久久伫立在《亚威农少女》的面前,像是再透过这幅画,看着什么。   景未歪着脑袋凑过去像奥兰多那样看着这幅画。   ……看不懂。   “克洛维斯小姐也喜欢这幅画吗?”   “……其实我并不了解毕加索。”   奥兰多惊奇的看了一眼景未。   “这幅作品是毕加索的代表作,以他青年时代在巴塞罗那的“亚威农大街”所见的女-支女形象为依据。”他介绍到。   “怪不得这么多…”她小声嘀咕。   奥兰多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画家是在同情这些女人们吗?”她问道。   “……我想不是吧,出卖爱情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奥兰多轻声回答。   景未呆怔了一下。   “嗡——”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   一条短信。   【我需要一杯咖啡。】   熟悉的腔调。景未准备关掉手机,但是新的短信来了。   【我猜测你将要关上手机视而不见,但我已经发现了真相,你要错过这场有趣的游戏吗?速归。回来时请带咖啡。】   “奥兰多先生,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她装作不好意思的表情,“很抱歉。”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她拖长了语调,“是一只猫,我得给那只被我家收养的流浪猫喂吃的了。”   “那你去吧,”奥兰多语调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流浪猫总是这样,假如你有一点对它不好,它总是会记得格外清。”   景未嗤笑了一声:“您说的没错。正是如此,一只小心眼的猫。”? ☆、亚维农之死3 ?  安静的房间。   手指扣击着桌面。   “嗒,嗒,嗒,嗒”   漫长的等待,房间拉上了厚重深色的窗帘,正午的阳光试图透过窗帘间的缝隙,一缕光照射在桌子上,正好照亮了一支娇艳的红色蔷薇,它斜斜的被放在细口的花瓶中,恰到好处。   电话接通了。   华丽流畅的伦敦腔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响起。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错,这句中文我也听说过。”   “我有一个弟弟。”他换了一只手拿住电话,似乎只是随意平常的动作,“我假设——你听说过他。他固执、任性、不服管教、我行我素、胆大妄为,甚至极有可能患有反社会型人格倾向。前几天,他不幸惹上了一桩小麻烦。”   “是的,我的朋友。”他用一种咏叹调说到,“但是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弟——即使这种关系的确莫名其妙,不过正是有这种不如意,生命才为所谓生命,不是吗?”   “我亲爱的朋友,我总是相信你的。”   “假如他出门在外,总是会换掉身份,换掉名字。假如让我来猜测,这个名字一定会是威廉·斯科特。”   一阵微风,蔷薇花颤动了一下。   “咔哒。”   电话被挂下了。在这微暗的视野中,他慢慢绕过桌子,随手抽出这支蔷薇,转动它,他的手指纤长,极富美感,看上去似乎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困境。   “他需要一点教训。”他自言自语道,“是的,一点小教训。”   ……   “你需要一点教训。”景未道,“人们总是从教训中成长,不然你这种性格,可不好在社会上存活。”   “你是说这个充满着金鱼的社会?”威廉面无表情的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得了吧,在这种无趣的社会中存活,不如让我去见上帝——你所说的毫无意义。”   “你会后悔的——当你无数次在现实面前碰壁后,也许还会想起我今天的话,到那时你就能明白我说的有多么对。【良言苦口】我很少会对别人说这种有用的话。”   他瞟了景未一眼:“肺腑之言?显而易见你曾经有过这种碰壁的经历。现实?金钱?哦,生活拮据——”他拖长了语调。   景未有些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书,抓出一些褶皱。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绝无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他懒洋洋的说到。   景未冷笑了起来:“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你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你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相信我,亲爱的,总有一天你会在自己擅长的聪明面前栽一次跟头——不信我们走着看。”   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像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威廉逐渐坐直了身子,和景未对视,他的眼睛有如无机质宝石一般透彻,此刻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匕首,将要撕开一切伪装和虚假。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谁和我相似?他或者她,和我一样,尖锐,骄傲,然后栽了跟头?……你跟这个人很熟悉,你很在乎这个人……西里欧?不,不是。”他突然停住了一切的动作,陷入了沉默。   “……【景未】”他突然开口,纯正的中文,毫无外国人的口音,“关于对面那位小姐的案件,你已经有了猜测。”   景未被纯正的中文发音震了一下:“……不是猜测,是确凿的结论。”   “well,你似乎已经有证据了。”   “什么证据?我不需要证据,我什么也不想做。”她看起来冷漠极了,“你最好也不要随便掺合进去,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有证据的结论?”   “女人的第六感——”她随口说,“这种神奇的超能力,可不是你能懂的。”   景未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上课了。我走了,最后奉劝你一句,好奇心可以有,可别试图去管这件事——水这么浑,你一个外国人,瞎想什么呢?”   她推开门,扑面阳光,不由得用手挡了挡。   “——你透过我看的,是你自己。”他这么说,探究性的看着她顿在原地的背影。   “……”   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   “就这么大点事?”   “……”她面色僵硬的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   “其实我倒是比较好奇,”黑发黑眼的娴静女孩子擦试着茶杯,“案件的真相。”   “知道又有什么用?”景未嗤了一声,很是不屑,“我知道啊。然而并卵用,我来意大利的第二个月,就大致晓得意大利警察有多靠谱了。”   女孩子抿嘴笑了一下。   “我就不懂了,这个英国人是什么情况。”   “英国人?”女孩子有些诧异,“不是说是德国人?”   景未皮笑肉不笑:“说起这件事我就想呵呵哒,演戏就不能走心一点吗?德国人平时说话常用词汇用英语不用德语啊。那货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英国佬的气息,宝宝阅人无数,还能看不出来?”   “英国佬的气息?”   “十个汉子九个基啊。”   “……”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正值壮年的议员正在阐述着自己的理念。景未随手指了他身边的一个陪从,道:“喏,这个一看就是基佬。”   “这都能看出来?那议员呢?他还是个西西里人呢。”   景未看了看,眯了眯眼睛:“——他?一看就是有老婆的直男。”   “……这毒辣的小眼睛,阅人无数啊。”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风靡万千少女,受到无数追捧。”   “喂,110吗?有人诱拐未成年少女”   “……在意大利打110,姑娘你画风果然清奇。”   ……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嘴炮了那么多年,还是躲不过回家这条路。   回来的时候撞上了一个行色的女人,她看上去憔悴极了,一脸精神衰弱的模样。   景未觉得这条巷子里,深井冰越来越多了。   “你终于回来了。”   她顿了顿,良久,露出复杂难言的表情:“……什么情况,我们家爆炸了吗?”   西里欧和威廉一起,两个人排排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做错了事耷拉着脑袋的猫。   “厨房炸了——都怪他!”西里欧指向威廉。   “假如你没有提议的话——”威廉傲慢的看了西里欧一眼,然后看向景未,慢吞吞的发言,“——这只是一次失误。”   “然后这场失误毁了我的厨房。呵呵。”   “爆炸的时候,都没有警察来吗?”   “当然来了。”西里欧扬了扬眉毛,“被我忽悠走了。”   “……”   最后决定由心疼女儿的西里欧清理这一切。   威廉继续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沉思,景未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准备看会书。   威廉瞟了她一眼。   威廉瞟了她第二眼。   威廉瞟了她第三眼。   ……   景未重重合上了书本。   “额——咳”他做出一个咳嗽的姿势,“我记得你之前说——很崇拜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知道他?”他似乎在寻找着话题,这对于威廉而言似乎很是艰难。   “当然!难道你不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额——不过,我不知道他……”他皱起了眉头,“you know,这么知名……”虽然威廉看上去不在意甚至苦恼的样子,景未却觉得他浑身充满着一种压都压不住的……傲娇,不,咳咳,骄傲。   她把这归结为英国人的迷之民族自豪=_=。   “我以为英国人都很为夏洛克·福尔摩斯骄傲……”她挑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是吗?”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当然!他那么聪明!”她激动起来,但是仍然一边激动一边不忘记手里的苹果,“你难道没看过他的推理吗?——那简直无与伦比,他是个天才,天才的推理,你难道见过第二个使用演绎法的人吗?”   “好吧,”他坐直了身子,“这个的确不常见———顺便一提,他能够分辨243种烟灰。”   他语速极快,然后突然停下来像猛刹车的司机,专注的盯着景未,好像在等什么。   “……”景未继续削苹果,技巧娴熟,纹丝不动,“我造啊,地球人都知道。”   “……”盯~   “呵,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偶像。”她一点也没注意对方的表情,一副我的偶像世界第一的脑残粉神态。   “——令人无法理解的态度。有时候你知道,我需要了解一下所谓的‘粉丝心态’,好吧小未,”他定了定神色,“假如——我是说假如,你遇上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你会对他说什么?”   景未莫名其妙的看了威廉一眼,她的苹果已经削好了,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很是随意的把苹果削了一半,用刀戳着递给了他。   威廉神色莫测的接了过来:“你会给他一把刀?why?”   “不,”景未咬了一口苹果,“苹果是赏你的。”   “这把刀上沾满了微生物——”   “OK,不吃还我。”她摊开手。   威廉立即咬了一口。   “——至于你说的那个问题,”景未思考了一会儿,“我会对他说:【大神,请让我做你的腿部挂件(☆_☆)】”   ……? ☆、亚维农之死 ?  一枚蓝宝石戒指。   他轻轻转动了它,一束光照亮了它,使其看上去剔透明亮,一滴沉重浓厚的血,如污渍一般附着在上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又是苦恼又是好奇:“为什么他们总是以为我不敢动手呢?”   没有人回答他。他的背后站着一排人,统一着装,面无表情,安静的像是雕像。   “难道以为我会念旧情?”他继续自言自语,话音微微一提,“如此天真……”他啧啧两声,随手抹去戒指上的哪滴血液。表情不复开始的好奇,而是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来。   他打了个哈欠,倦了似得,走了出去,浓重的血腥味沾染上了他的衣服,外面正是阴雨,他略有些不快的阻止了随从给他撑伞的动作,接过那把伞。   潮湿的阴雨,血液的气息。   还有,阴暗的巷子。   充满着童趣的意大利小调,在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游走。   他走了进去,一身西装,胸口的口袋里,斜斜插着一支玫瑰,血一般红。   狼狈的、落拓的、遍体鳞伤的、痛苦挣扎的女孩。   她拥有孤狼一般的眼神,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是海洋一般的蔚蓝色。   他伸出了手,蓝色宝石熠熠生光,他微笑着,金发蓝眼,看上去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优雅英俊:“需要帮忙吗~”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有的,只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相遇。   贴身的侍从脑海里,仍然回想着年轻的继承者自言自语的声音:我记得,老头子还留了一个女孩?   ……   “你疯了!”尖锐的女声响起。景未脚步一停,定在原地。   “我们怎么能得罪他?”女声被刻意压低,却透露着一种愤恨,“到现在你跟我说这个?我姐姐死了,我到哪给你拿钱?那群警察现在还没放我走呢,你让我怎么办?”   景未皱了皱眉,脚步一转,绕开了这条偏僻小道。   ……   “boring~”威廉躺在沙发上。   “我记得对面那桩案子还没有解决?”西里欧挑了挑眉毛。   “你说那桩愚蠢的、毫无技巧性的案件?”威廉冷冷回答,“漫长的侦查过程——真羡慕这群人,没有带脑子一定很轻松。”   “你可不能奢求人人都和我们一样。”西里欧一只手撑着脸,“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这样嫌弃世人的同类们——我一向对他们心怀感激——正因为有了他们,才有这么鲜明的强弱等级。”他看上去像是普度众生的神父,“他们,不正是为了衬托我们而存在的吗?”   “无聊。”   “我亲爱的宝贝就要回来了。”西里欧收起了自己的夸张表情,转而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那只手表,“或许她会给我们带来点有趣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景未关上门,“如果你们闲的无聊,倒不如让我听听威廉的推理——毕竟,cos福尔摩斯,也要拿出点本事来吧。”   “well,”威廉看上去毫不在乎,“显而易见不是入室抢劫,而是谋杀——关于这点,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接着说。”   “鉴于那栋楼吱呀作响的楼梯,而那位小姐发丝干枯,面色发黄,显而易见长期失眠,绝不可能对夜半入室抢劫者好不设防——熟人犯案。人们总是对熟悉的人好不设防——死者的亲戚、或者朋友,傍晚与死者幽会,在那天夜晚杀了死者——显而易见,是死者的情人。”   “情人?”景未露出点古怪的笑容,“也许是亲人——比如她妹妹呢?”   威廉瞟了她一眼:“——我打算收回对你智商的评价,本来我以为头对你而言并不仅仅是一种装饰品。”   “香水、口红,一大堆化学物品被抹在死者面孔上——哦,谁会在傍晚约见亲人之前准备那么多?”他轻生反问,“不过你提醒了我,也许不是情人,也许只是女票客。”   静静聆听的西里欧坐直了身子:“哦天哪,你是说,对面的那位露西小姐,她是——”他止住了话题,一脸惊愕,担忧又愧疚的看着景未,“亲爱的,我居然让你这个孩子住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简直、我简直——亲爱的,我们必须搬家,我这就去找房子!”他站起来,走了出去,急匆匆的。   “……”景未目送着他,“谎言。”   “他打算见一个人,要避开你我——显而易见。”   “是的,显而易见——他根本不打算搬家。”景未转过头,她觉得自己早已习惯了,不过这一遭却意外看威廉格外顺眼,“不管他,你接着推理。”   “推理已经结束了。毫不设防的独居女人,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起了争执,也许是早有了杀人的念头,他预谋已久,拿起刀杀死了挣扎着的她——多么简单又聪明的做法,伪造入室抢劫?哦不,这已经接近入室抢劫——毫无疑问,这个人长期处于压力之下,又熟悉入室抢劫和反侦查,他熟知警察破案断案的方式——我想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威廉面无表情,“就是这么一场无聊的案子——意大利罪犯的聪明才智都去见上帝了吗?”   “可是不得不说,最简单的犯罪反而最容易让常人陷入误区。”   “我已经说完了,该说说你看到的了。”   “我?”景未有一点诧异,“我又不是你这种高智商推理天才——早就说过了,全靠女人的第六感。”   “够了——我拒绝这种不科学的解释。”   “好吧好吧。”景未很是无所谓,“其实我那天看见在阳台上的两个人了——凶手和被害者。英俊的侧脸,一对璧人。”她有点嘲讽的笑起来,“可是其实每一天,我都能看见不同的男人,近来最常见的是一张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议员的脸——唉,你懂的,假如一个美女和丑男在一起,你总会更关注一些,后来,我又看了那些画……”   “画?”   “《亚威农少女》,毕加索的名作。”   “毕加索?”   景未沉默的看了一眼威廉,他皱紧了眉头,看上去有点嫌弃:“这种毫无意义的知识——”   “既然如此,你可以谷歌一下。”景未站起来,拿起大衣,“总之——那位议员肯定会压下去,毕竟他名声正盛,其实那位小姐也挺可怜的——赚来的钱都被妹妹拿走,还要安抚暴躁的情人,虚与蛇委,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爱过那位警官?”   “就这样?”他问到。   “就这样。”她说,“莫非你想做正义的使者,告诉世人真相?”   威廉躺回了沙发:“boring~”   景未笑了笑,这个男人只喜欢追查真相。她庆幸的想,这样,就省去了不少麻烦——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冷漠,可是,她总也有自己想保全的东西。   在她的身后,灰色眼睛的男人安安静静的盯着她放松的背影,一眼不发。   ……   不久,听闻奥兰多警官自杀了。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景未正在喝水,闻言呛了很久。   “怎么这么激动?”西里欧懒懒散散的问,他最近总是显得有些疲倦像是忙碌着什么似得。   “就是感慨世事无常。”   “亲爱的,你觉得……”西里欧顿了顿,左手握住右手手指,“你觉得,是巴勒莫好,还是纽约好?”   “这问题听起来就像是女孩子问‘是这件衣服好看,还是那件衣服好看’的言论一样。”她吐槽。   “……”微笑。   “果断巴勒莫吧。”景未说,“纽约太……现代,不太适合我这种复古优雅的画风。”   “……”   “哦威廉!”景未合上书,攀着沙发靠垫,冲着刚下楼的威廉说道,“泡咖啡顺便给我来一杯。谢谢!”   自从上次聊天【雾后,景未觉得对威廉了解【大雾了很多,心里对他也变得认可起来。   “我觉得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她抿了一口咖啡,神情愉悦,“你看我们连喝咖啡的喜好都如此相近。”   “朋友?我没有朋友。”威廉坐下来,看上去对这个提议漫不经心并不在意   “哦——年轻人。”景未慢吞吞的故意拖长语调,“人怎么可以没有朋友呢?没有朋友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为了让你的生命完整——看!”她神态激昂,“我!这么优秀的人,愿意做你的朋友!”   “——用来拉低我的智商?”他露出一个故作虚伪的笑容,“谢谢,不麻烦了。”   “你不会想像福尔摩斯那样,把骷髅头当朋友吧!”她大惊。   “骷髅头的确是我的好朋友。”他面无表情,“毕竟他可以让我冷静思考。”   “……你是疯了吧……”景未感觉自己遇见了一个脑残粉,“难道英国人都这么神经?”   “我记得我说过我是德国人。”他冷冷瞟了她一眼。   “行行行。”她很敷衍的挥挥手,“只要你愿意,说自己是火星人也行啊。”她低声嘀咕,“德国人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总是黑他们,要黑不是应该黑法兰西吗?”   “法国的确是一个懒散低效率的国度。”他有些嫌弃的说。   “然而我意大利表示不服。”她冲他露出牙齿。   “……我以为你会把自己归为美国。”   “开什么玩笑?!”她假装震惊,“你看我哪点像是胖乎乎的美国人!我是华裔!华裔你懂吗?”   “哦得了吧,你顶多算1/2的华裔——而且是美籍华裔——这不就是美国人吗?”   “可我不会说英语。”她淡定的黑自己。   “……”威廉诡异纠结的沉默了一会,漫不经心的回答,“哦,这没什么,除了英国人,没有人会英语。”   “胡扯——你看不起全世界学英语的人吗?中国、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向你发来贺电哟~”   “那也算是英语?”他露齿一笑,寒光凛凛,“充满了错误。”   “……你这么说,各国的英语会哭的哦~”   “世界上没有别的国家的英语,”他的表情很冷漠无情无理取闹,“只有英语,和错误。”   呵呵。? ☆、英国进行曲 ?  烟和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呕吐物混合着一种发酸的腐臭,在冰冷的空气里慢慢扩散,令人恶心。   一个喝醉了的年轻人脸上挂着彩,满脸通红,醉眼朦胧的骂骂咧咧,身穿名牌,一看非富即贵。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一切,从这熟悉的场景中寻找着童年的回忆。   啊,童年,啊,牢笼。   或许最开始的选择,就已经预示了未来的坎坷人生。   她静静的坐着,想安然度过这一夜,可是饥饿和寒冷让人瑟缩,她蜷曲着身子,昏昏欲睡。   下一秒却被旁边骂骂咧咧的青年嚷醒。   这个地方的很多人,都对那群青年露出了不满的眼神。   把这群锦衣玉食放在野兽的牢笼里,她似笑非笑,是想做什么呢?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呀……”她有气无力的劝诫着他们。   “你算哪根葱,敢管爷爷我?!”那青年矛头瞬间转向了她。   她打了个哈欠,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小子,你在找死吗?”她对面关着的一个老人家坐了起来,眼神凶狠,“现在是睡觉时间。”   那青年更是来劲,骂的愈加凶狠。   一波激起千层浪。她闭着眼,听见周围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动作声。   这小子,惹上大麻烦了。   她倚着墙,这么想。   能被关进这个监狱的人,非凶即恶。   ……   “我真想不到,现在的监狱已经变得那么豪华了么……”景未合上报纸,喃喃自语。   “我也没想到。”西里欧歪着头,一脸忧郁,“果然最后我们还是应该待在美国么?怎么看都更适合安享晚年。”   “为了更好的监狱生活?”威廉头也不抬。   “当然不!”两人异口同声。   “谁会进监狱啊?!”   “我怎么可能被抓进去!”   西里欧和景未沉默的对视了一眼。   “我是说,像我这么遵纪守法的公民,是不会有犯法被抓的那一天的。”西里欧轻声解释。   “我也是这个意思。像我们这种良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景未也放柔了语调,轻声回答。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会儿,西里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突然发现我还有一点事。”西里欧故作慌张,“我先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带,径直走了出去。   景未无意识的松了口气。   “你害怕什么?”威廉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观察着景未,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对方拿着冰冷的仪器,而你是实验的对象。   景未瑟缩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有些不爽:“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被一群不法分子追杀的又不是我~”她一边讲,一边脸上露出十分嘚瑟的表情,幸灾乐祸似的。   “……”威廉看着她,他的眼睛像是最精密的仪器,不动声色看穿了一切,但是却按兵不动。这让景未有些不自在,好像危机四伏,但是只能被动等待。   “我去准备中午饭。”她眼神四处乱飘,“你看着店。”   她急匆匆的,进了厨房。   景未一向喜欢把食材准备好再考虑下锅,于是她很自然的发现,家里的盐没有了。   ……所以要去买盐。   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正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威廉仍然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   “……我说,发生了什么?”景未手持一把菜刀,有些惊愕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了这个偷穿西装开了套房准备约见情人本身却一穷二白的裁缝店学徒他以为的情人实际上是一个经验丰富多次男扮女装犯案骗取钱财的诈骗犯,而已。”   “所以你赶走了一个客人。”景未木着脸。   “哦景未——”他用一种不能赞同的眼神看着她,“你不能如此目光短浅——难道你只看到客人?”   “我还需要看到什么?”她咧开嘴,“哦~是的,我还需要看到——你踩在我沙发上的腿!”她默默举起了菜刀。   “景,你明明之前已经不计较这件事了。”威廉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是过去的我。过去的我不是今天的我,我觉的赫拉克利特说的很有道理——你想找那个不计较的我,可以,回到昨天呀!”她恶狠狠的回答。   “赫拉克利特?那是谁?”   “一位伟大的哲学家……等等,你休想转移话题!”   “哲学家……boring!”他一个侧翻,越过沙发,“好了你也闹够了,我们应该去买一些氯化钠了。”   “……槽多无口,我真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她翻了个白眼,放下刀,背起了包,“你以为我没学过化学吗?”   ……   “其实我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你知道马克思主义吗?”景未开始“调戏”这个对哲学丝毫不感兴趣的男人。   “no。”他做出了拒绝的手势,加快了步伐。   景未也跟着加快了步伐,她一边小跑一边追着他问:“马克思特别伟大你造吗?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你造吗,历史是由人民群众推动的balabalalallalala……哦对了还有——”   他们走的那样急速,经过许多人,许多街道,它们呼啸远去,看上去像是以前看过的欧洲电影里疾驰的旁景。   商铺,雕塑,广场,画画的手艺人,游客,讨价还价的商贩,新鲜漂亮的水果,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几个小青年踏着滑板,极速滑过,拿着喷桶的叛逆者在墙上喷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语——这是梦中的欧洲。她有点恍恍惚惚。   “我们到了——景。”他猛然停住。   “——太好了。我们去买盐吧!”她小跑着跑了进去,一瞬间把所有抛在脑后。   ……   景未走出来的时候,威廉站在路旁,他身姿挺拔,万丈阳光披撒在他的身上,这使他有如神话中走出来的天神,不远处有几个女孩子大胆的扫视着他,好像就要去搭讪了。   “就算是见多识广如我,”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也无法抵抗这种诱/惑啊~”   站立的雕塑已经看见她了,他大步走了过来:“我在等你,而你在发呆?”   “抱歉抱歉。”她赶紧求饶,“因为你太帅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我说”她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吗?我真喜欢你的面容——有一种充满了智慧的深邃感。”   “……”他有点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撇过了头,“——虽然我并不重视容貌,但毋庸置疑,我的长相确实少有人敌……不过你居然现在才发现?”他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反问,“在这之前,你的观察力是出门旅游了吗?”   “……”景未默默捏碎了手里买好的方便面。   “……不过我现在确认了,”他抬着头,眼神乱瞟,“你的确有意大利血统。”   “哦不不不,”她失笑,“我可不是中意混血,我是中美混血呀——他们都是那么跟我讲的”   “美籍意裔。”他说,“你父亲是标准的意大利人,确切的说,他来自西西里。”   “你在开玩笑?”她有种啼笑皆非,不可思议的感觉,“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父亲,我都不知道他是哪位,结果你告诉我他是意大利人,而且,还是西西里人?你怎么知道的。”   “假如你不是西西里人,假如你不是西里欧·吉诺维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特意去纽约一条阴暗巷子里,恰巧与你‘邂逅’?他可不是个闲人。”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口中吐露的话语,对于眼前的人而言是怎样的惊天巨雷。   “……”她试图努力去平复自己,“我不太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哦——景未。”他看上去骄傲并且不可一世,看着她的时候又满怀着一种奇特的温情,景未简直以为那是她的错觉,因为这温情如此稀薄而他的话语却如刀一般锋利,“用脑子好好想想,不要总是依靠我告知你真相——你总是会知道一切的,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前提是你愿意去动用头脑。你可以思考,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我是谁?我认为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怎么?”她怒不可遏,气的发笑,“我猜到了?你怎么看出我猜到了?我猜你是超人,你是吗?”   “no。”他皱起眉头,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你应该认真点。”   “好吧好吧。”她摊手,做出一个无所谓的姿势来,“你想说自己是神?或者伏地魔、邓布利多之类的?……come on,我根本不认识几个英国人……你总不会是英国女王吧!哦对了,你叫威廉。你是威廉王子?好吧,王子殿下,你无所不知,我却不想听你讲下去了——再见。”她调转头,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这真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她想,我好不容易才忘掉这档子事,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家伙。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md,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了。   她撇了撇嘴——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吧,福尔摩斯先生,早就归西了不是吗?现在可是21世纪!   哈、哈、哈,绝对不可能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不然我哭给你看!? ☆、西西里狂热1 ?  “我爱西西里,就像爱我的情人。”他的脸上带着悲悯、仁慈,你可以从他的脸上看见一切宗教的神光,此刻,神灵不再,唯他独存,“如今西西里不复荣光,难道我要见着它走向覆灭?难道我要手握权势却无力施展?难道在座的各位——你们身为西西里的子民,作为神所眷顾的臣民,却不知道去向谁举起盾牌,对谁伸出你们友善的手——现在,是时候了——我的朋友们,我们曾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西西里衰落,现在是时候光复它了!我们已经受够了外族人,他们是时候把属于我们的西西里还回来了。”   假如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迷药,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对施药者唯命是为,那也不过如此了。   他的面前是千百名身着黑袍的听众,这场景看上去像是中世纪时奇异宗教者们的聚会,他们虔诚并且狂热,在这片黑暗中,火把的影子在每个人脸上晃动,映亮了众人的眼睛,一切鬼魅都停留在这里,载歌载舞。   “光复西西里!光复西西里!”   ……   “本周第3起杀人案。”威廉半靠在沙发上,“真是美好的一天。”   “一点都不美好。”景未接话,“我们店看样子是要倒闭了,既没有人去进货,也没有人来买货——你已经气走了n名顾客,西里欧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真的打算回美国养老吗?其实我有给他买保险来着——”   “这家店早就该倒闭了。”   “哈——”她放慢转头看他的动作,表情扭曲,“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出现了幻听。”   “你确实应该去检查一下脑袋了——鉴于你的智商正在不断退化。”他开始敲击手机,头也不回,“显而易见,这家店能撑到现在简直是上帝保佑。”   “我说过我是马克思主义者,我觉的上帝是不会保佑我的店的。”她托着脸,“物质决定意识,我的店客观存在必有其存在的意义。”   “……真是糟糕的理论。”   “你居然敢攻击我大马克思!”她一脸惊恐,“你会被和谐的!你等着瞧!”   “……”   “你居然不笑——我这个笑话不好笑吗?”景未恢复面瘫,“你真是个没有幽默细胞的人。”   “3起杀人案,死去的全是‘非本地人’。”   “什么?”   “第一起死去的是个华裔,第二个死去的是个墨西哥裔,最近这起案件,死去的是俄罗斯裔。”   “嘶~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不只是你。这场有计划的杀人案,似乎是以所有居住在西西里的外国人为目标。”   “这算什么?”景未嗤笑了一声,“大清洗?”   “well,这个姑且不提。”他坐直了身子,“你应该知道,威廉这个名字,是一个假名。”   “我知道——放心,我能理解你,但那我现在想知道更多关于大清洗的消息,或者分析?哦管他呢,反正告诉我你的见解。”她有点烦躁。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名吗?”他对景未的问题置若罔闻。   “我不在乎,我觉的大清洗更重要——你要想想,这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危!”   “真名意味着一种信任——虽然你并不算聪明,但是我必须得说,人总是会托付信任给一些不如自己的人——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他继续自己的话。   景未简直想朝天翻白眼了:“所以说你就是坚持要告诉我名字?好吧好吧,你说!”   威廉端起咖啡,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well,我得确认你是否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这是要我求他的节奏?景未惊愕的想。   威廉瞟了她一眼:“我并没有那么说——但你如果想要那么做,我绝对不反对。”   怎么办,突然好想手动再见。   景未做出一个夸张的微笑,看起来十分虚伪的说:“亲爱的,我诚心诚意的请求你,快告诉我你的大名吧!哦——我已经能感觉到这名字的威力了!相信它代表的意义不输于耶稣于之基督教徒,释迦牟尼于之佛教徒,湿婆于之佛教徒吧!”   “……”他沉默了下来,踌躇了一会儿,“我的真名是夏洛克……”   “OK!”她打断他,“亲爱的夏洛克,现在来分析一下这宗案子吧!”她拿起那张报纸,恨不得贴到威廉……不,应该说是夏洛克的脸上。景未的表情无比真诚。   “……”她的神态动作和夏洛克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于是停顿了一会,似乎极力想要组织语言,“……你看起来并不惊讶。我说了我是夏洛克……”   “这有什么特别的么?”景未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打断了他,“我以为夏洛克是一个很常见的英国名字,说起来我认识的有一个小姑娘也叫夏洛克,夏洛克·伊丽莎白·戴安娜(此处为景未的误记,实为夏洛特·伊丽莎白·戴安娜,英国小公主),这个名字很不错。”   “这不可能,夏洛克是个男名。”他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以前也这么以为来着——不过看样子并不是诶。其实无所谓啦,反正西方人也不在乎重名啊。”景未耸耸肩,“我当时还想说,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很好的概括总结了我认识的三个英国人——夏洛克·福尔摩斯,伊丽莎白女王,戴安娜王妃。”   “伊丽莎白女王?你说伊丽莎白二世?她还没退休?——我以为她早到了退休年龄。”他看起来十分惊讶。   “……你真的是英国人嘛?”   “无聊的政治……无聊的王室……它们没有任何意义——”他倒向沙发。   “这话听起来很中二。”她兀自点头,“等等!你又转移话题!”   “我发现你习惯用东方的词语——那使你看上去像是从小生活在东方。”他盯着她,“你有东方情节?”   “我本来就是东方人。”   “come on!除了身上1/2的东方血统以及幼时在纽约唐人街的生活,你和东方没有任何别的联系,更不要提你幼时生活困苦根据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不觉得你会突然毫无障碍提起东方。”   “你也说咯,是你觉得。”   他安静的盯着景未。   突然之间,房间陷入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这让景未感觉有点奇怪和尴尬。      就像是说错了什么。   阳光正盛。一只飞鸟扑棱棱,叫了两声,停在店面对面的路灯上,歪着脖子,黑亮的眼睛呆呆的四处巡看。   在这安静之中,她可以听见风声,叮铃铃的自行车响铃声,远方的,骂骂咧咧的意大利语,听起来像是唱歌似得。   “你会几种语言?”她冷不丁发问,像是发现了自己的突兀,转过头,“我是说——你看作为一个英国人,似乎意大利语也很不错的样子。”   “是吗?我只是恰好在旅途中看到了一本意大利文的书籍。”   “……这是玩笑吗?”   “显而易见。”   “好吧……我们开始在说什么来着……”她终于注意到了手中的报纸,“哦对了!关于这起杀人案,你的看法是——”   “我需要调查。”他站了起来,披上大衣——景未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在西西里这种明媚的天气还需要穿大衣系围巾——以为在伦敦吗?   “或许我可以帮你。”她也站起来,“我身手矫健。”   “看出来了。”他冷冷的说,“所以身手矫健的你上周日晚上爬上了二楼——顺带一提,那是我的房间。”   “……这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早就关了门!我明明还没回来!打电话你也不接,迫不得已我只好爬上来——不要说的那么惹人误会啊你这个人!还有!为什么上周日的事情你要一直记得啊混蛋!”   “电话?哦上帝——你那天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卧槽啊——怪!我!咯!”景未怒不可遏。   “我希望你下次不会那么做——”   “就算我打断了你的思考——你好歹也接下我的电话啊!”   “我说了,我在思考。”   “我也说了,我在打电话。”   “哦景未,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电话和思考,孰轻孰重?”夏洛克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似的。   “无论怎么看都是电话重要吧?!我还在外面急得跳脚诶!你在里面一动不动只顾思考?亲爱的我真是谢谢你了,你是在思考有关人类生死攸关的问题吗?”她满脸讽刺的微笑。   “人类?我可不关心人类。我思考的问题比人类重要多了。”夏洛克看起来很是无所谓,很是无聊的甩了甩手。   “……给你跪了。你可能不属于地球,火星更适合你——我说,为什么我们又跑题了。”   注2:出自某未有才网友的话。   ? ☆、西西里狂热2 ?  “……结果到最后他也没告诉我到底怎么想的。”景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摊着手,“你简直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理取闹只想让人骂卧槽的人。”   “你真的夜袭了他的房间?”黑发的少女感兴趣的问到,她围着围裙,正在洗盘子,现在也被景未的话题吸引过来,坐在景未的对面。   “你的关注点哪里不对吧……”   “好吧,那就换一个。”阿晚——黑发的少女,景未的挚友,故作苦恼,“你们后来出去调查了吗?”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我们就没有出去——”景未叹了一口气,无意识的开始搅拌面前的咖啡,“我觉得这事挺玄乎的,假如真的是针对外国人——你最近也最好小心一点,西西里最近很不安全的样子。”   “你倒是挺相信那位房客?”她饶有兴致,“莫非——”   “别瞎说,不过他确实挺有能力的,他很聪明——典型IQ高,EQ低。”景未愤愤的说到,“就算他跟我说他从来没有朋友,我也是相信的。”   静谧的午后,咖啡店没有什么人,阿晚手也没洗,坐在那里看着景未念念叨叨,神思恍然。   “说起来——他告诉了你真名?”   “对啊!”景未漫不经心,“夏洛克·斯科特·沃尔西里,和我男神一个名字……不过也不稀奇,我猜他父母肯定也是福尔摩斯迷,他肯定也是,马丹cos我男神推理cos的还挺像——就是长相不符合哈哈哈你造吗他居然是自来卷!”她捶桌狂笑,“再说了,我男神是真·人生赢家,IQEQ都超级高的……果然是cos的不到位。”   “可能他只是个普通的爱好推理的英国人吧。”阿晚别有深意的说。   ……   神经病如景未,突发奇想想去打水漂。   “我还从来没试过在海上打水漂呢!”←这是某人兴致勃勃的原话。   于是租了山地自行车,跑去看海。   清澈的,蔚蓝色的地中海,像温柔的眼睛,含情脉脉。   有一个采生的画师,支着画架,正在挥毫绘画。   他看上去大约二十来岁,留着一些胡渣,看上去略微有些颓废,他戴着一顶帽子,一双黑色的眼睛,异常明亮,一张典型的罗马雕塑式面孔,手臂看起来遒劲有力,一看就是那种拉上去可以做人体模特的硬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大利水土格外的好,这里真的算是欧洲帅哥美女的多发地,景未觉得,自从在西西里住下以后,连自己的审美,都在不断的拔高。   “这里真美,对不对?”艺术家突然开口,“你是第一次来吧?你是亚洲人?”   景未有些讶异的看过去,海鸥拍着翅膀飞起来,带起风,向海的那边飞过去。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觉得不好回答,表情不自觉纠结起来:“……我应该算是亚洲人吧,我生父是意大利人。”   连景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下意识相信了夏洛克的推断。   ……话说为什么我要回答的如此详细啊……   “这样吗?”对方搁下画笔,微微掀起唇角,“那你之前一定不住在巴勒莫——我每天都来这里画画,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如果我见到了,一定不会忘记的。”   ……哇哦。景未保持着高(mo)深(ming)莫(meng)测(bi)的表情,想,这是在调戏?   ……不对,镇定,镇定啊景未,你忘了吗?意大利人是出了名的热情啊!搭讪只是他们一种很普通的文化(……)而已!你不要脑补太多!   “或许我可以邀请您喝一杯咖啡——我的房子就在那边。”画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木屋。   景未心里很是挣扎,她故作矜持的看了画家一眼:“我……”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不过很遗憾,她该和我回家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景未倏地回头,果然又是那张脸,夏洛克一脸微笑,看上去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社会精英。   ……虽然一看就是装出来的,不过意外的还有点小帅呢。   画家探究性的看了一眼景未,随即露出了一个微笑,“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维……”   “哦——我并不关心这个。”夏洛克皱起眉头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他突然又变回了景未熟悉的那个不通人情的男人。   景未想起了n位被夏洛克逼走的客人,她在心里默默给这位画家小哥点了蜡。   夏洛克用他那堪比x光的的眼神对呆愣住的画家扫视了一遍:“画家?哦不,你可不是。你刚刚支开了这画架的主人,却摆出一副明显足以糊弄外行人的绘画姿势——你的画盘拿法错误,手上并无什么茧子,加上一口独特的意大利北部口音,显而易见你是画架主人的亲戚——你最近刚来巴勒莫,看你脸上的胡渣和眼睛的血丝——刚从夜店回来,还没来得急收拾自己,私生活混乱的无业流民——”他飞快的转过头,鄙视的看了一眼景未,“真佩服你的眼光——每次都能挑到别具一格的男人。”   ……窘迫。   “我并没有……”景未涨红了脸,抗议道。   “先生!你这是诽谤!”显然一个愤怒男人的声音比景未要大的多,“你没有任何证据——”   “证据?我以为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假如你需要判断过程——我假设你刚才并没有聋。”他露出一个十分虚伪敷衍的笑容——一贯的夏洛克风格。   这真令人生气。   景未想,是我的话,我就抽他。   那个男人已经怒发冲冠,喘着粗气向夏洛克冲了过来。   “卧槽!小心!”她叫起来。   ……   ……真是出人意料,简直是单方面吊打啊=_=   “我学过散打。”夏洛克看了她一眼,淡淡解释。   “……看出来了。”这是回答的分外艰难的景未。   ……真是【哔】了狗了,不是说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吗?这不是道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吗?!!你把一个小帅哥打成这样,你是嫉妒他帅吗??!!   “……这才真的是【帅的无法自理】啊。”景未喃喃自语,看着倒在地上呻/吟不起的画家,看着他的脸,感觉自己看着都疼。   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夏洛克。   他看上去好像在透过她的一举一动,分析着什么,这使得夏洛克看起来就像冰冷的机器,有些吓人。   “假如你发好了呆,我们是否应该出发了。”夏洛克突然开口。   “出发?什么出发?”她莫名其妙的看向他,顺手从兜里掏出两块糖,一块递给了夏洛克。   夏洛克高深莫测的看着那块糖“……”   景未晃了晃,举的有点不耐烦,“诶你吃不吃啊,早上你肯定没吃饭吧——”   夏洛克瞟了景未一眼,神色莫名,试探着,慢吞吞的伸出手。   “——乖,拿着,我赏你的。”←嘴贱的女主。      “嗖”的一声,夏洛克收回来手,冷淡的扭过头:“正是因为吃了这么多糖——你才会体重超标。顺便一提,我已经查到了那群狂热份子的可疑根据地——你应该感到荣幸,我邀请你跟我一起去探险。”   景未收回了手,把那块“大白兔”奶糖放回了兜。   “哦。”她有点漫不经心,“我可以请假吗?我等下要回去看店。”   “你在开玩笑么?景未。你想想看——一场犯罪者们的狂欢,可能是一群狂热的宗教份子——你居然要放弃这场盛宴而去守着那家破破烂烂无人问津早该倒闭的花店?”   “喂——怎么说话呢?感情你住的不是这家破破烂烂无人问津早该倒闭的花店啊。”她翻了他一眼。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他这么说。   “我也不敢相信。”景未木着脸,“你竟然希望我做出一个更加愚蠢选择。”   天雷地火。   背景音乐是那位倒霉被殴打男人的呻/吟。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等等重来。   总之,跟在夏洛克后面将要去参观罪犯大本营的景未心里很苦:真是【哔】了狗了。   不过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景未默默的想。……应该没有吧……都带了啊。   (被揍得站不起来的小哥:……)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让我去跟人拼命。”   “用用脑子——你是怎么推断出我要让你拼命?凭借你那三脚猫的能力,别说拼命,还没有跑出三步,恐怕脑袋就会中枪。”   “……然后会有脑浆流出来吗?”   “……我很钦佩你的想象力,但是很遗憾,我相信以对方娴熟的技巧,是不会让你有流出脑浆的机会的。”   “……说的好像我想流似得。”   “……”   “噫~你干嘛要扯起这么重口味的话题。”景未嫌弃的看了一眼夏洛克,“不细想还好,一细想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夏洛克默默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西西里狂热3 ?  我查看我手中所经营的一切事和我忙碌所成之功,谁知万物皆虚空,均为捕风,在日光之下毫无益处。   ——《传道书》   “我假设,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冒险。”她快速的行走,说话间灌了好几口风,“计划呢?”   “不是假设。”他停下来,“我怎么会让那群智商比不过山羊的蠢货们来破坏我的冒险——至于计划——”他的眼神幽深,看向远方。   “嗯。”景未目光灼灼,期盼他接下来吐出的话语。   “——到时候了你总会知道的。”   哦我去年买了个表。   “可是我想现在知道,你总得让我有点谱吧。”她回答,有点恼怒。   “这是一个锻炼你大脑的好机会——你可以试着猜猜看。”他撇了她一眼。   “懒得想。”   “这就是为什么你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原因——不得不说,你糟蹋了自己的脑袋。”   这真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任何一位和夏洛克共事的人,都必须拥有十足的忍耐力。景未想。能忍下来的,都是英雄。   我总是需要一点解释的。   哪怕只有一点。   ……   修长的手指握住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暗红色的红酒似血液般醇厚。那红酒轻轻晃动,折射出微光。   “新的荣耀即将到来——我们将有幸目睹这一切。一切阻挡者,必将被时代洪流灭亡——到那时,我尊敬的朋友——”他话锋一转,语调几近推崇,“我希望,你能与我共享西西里荣光。”   “我的朋友,”咏叹调响起,声音近乎甜腻,“我志不在此——我可不是西西里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找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英国人。”他的声音透露着一种狂热,像是在沙漠中苦苦支撑终于找到绿洲的落难者,又像是忠实的信徒看见了传说中的神迹,“一个破坏了我的计划、逃亡到西西里的,同类。”   两只高脚杯轻轻相碰。   ……   “多么腐败的一幕……”景未呆在原地,低声感叹道。   “你在说什么?”夏洛克冷淡的看了景未一眼。   “你都没感觉吗……看!”景未义愤填膺、悲愤欲绝的指着眼前的豪宅,“一伙犯罪分子,住这么豪华的房子,这么好的地段,这是得多有钱啊——现在的有钱人这么闲吗?这让我这种安分守己过日子的怎么想?”   “……哦,景未,你做的很好,这是个独特的关注点。不过不得不告诉你,绝大部分大型犯罪,资金都是不可或缺的。”   “……这真让人不愉快。”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景未浑身僵硬,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步,更加靠近了夏洛克,甚至忍不住牵住了夏洛克的衣袖,“……你带我翻进来的时候,可没跟我讲,他们的基地养了一条蛇做宠物。”更重要的是——要死不死的,他们翻进来的落脚点,正好是这条蛇的窝!!!   夏洛克看了一眼被景未牵住的衣袖,神色不明,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以为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这是条无毒的蛇。”   卧槽啊卧槽!这蛇当然没毒,因为它是蟒蛇啊魂淡!!!   景未对着那条强壮的,盘着身子,用那双三角眼盯着她的巨大蟒蛇,觉得腿都要软了,“可这玩意儿是会缠着人让人窒息而死啊!”   夏洛克没有说话,只是扯着景未,半揽着她(腿软了)直接离开,那条蛇懒洋洋的,居然什么也没做,只继续趴在那里。   “我以为这是常识——蛇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它非常饥饿。”夏洛克鄙视的看了景未一眼,“显然即使我上次已经调低了对你的智商预估值,这个预估线对你而言还是过高了。”   景未默默捂住了脸。   我想静静……憋问我静静是谁。   她跟着夏洛克往里面走,光明正大的像是这里的主人,这所别墅庞大而且寂静无声,一路走来他们居然没有碰见一个人。   “我们运气也太好了吧。”她用气音问夏洛克,“居然没看见一个人。”   “应该说,似乎来了其他客人。”夏洛克回答。   “你说有没有可能因为意大利人太懒——然后他们要休假。”   夏洛克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景未。   “本来就是啊!”她边压低声音边极力解释,“正常的西西里人都是九点上班,下午很早就下班了,而且假期多的受不了——”   “这的确是个很有趣的想法,你可以试着向他们的组织首领提议。”   “哦那还是算了吧。”   ……   “我突然想起来——难道我们不用避开监控录像吗?”景未脸色难看的指向一个闪着红灯的监控器,“卧槽我才看到。”   “实际上这里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监控器——”夏洛克有些不耐烦,“恭喜你,你的眼睛和头脑一样,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且,如果真的这么耽误下去——我会错过这场盛大的宴会!”   景未默默闭上了嘴。   这真不是愉快的一天。   很显然,这个男人缺乏耐性和基本的绅士风度——这绝对是客观的评价!   跟着夏洛克,躲开两个持枪的巡视者,进去,上楼,隐蔽,出来,上楼。   !我早上到底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高度紧张头皮发麻的景未表示快要疯了。   “……今天,我们再次聚集于此。为了我们的胜利……”一个抑扬顿挫的男音传来。景未忍不住屏住呼吸。   “……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朋友,他拥有纯粹的西西里血液,满怀着对西西里的荣耀与热爱,从万里归来,欢迎你,我的孩子——”   她紧紧跟在夏洛克身后,小心翼翼的从厚重的帘幕后探出一点点身子,这是一个黑暗的大厅,点着上个世纪样式的古朴挂灯,墙壁上挂满了各式的画像,她和夏洛克从侧面的佣人楼梯上来二楼,这二楼足以看尽大厅的场景,那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看不清楚人们的面孔,他们全都半抬首,望着交叉楼梯的汇合之处,那里正站着一个演说家,阴谋家。   这看起来像极了景未看过的一部纪录片,希特勒怂恿着德意志的人民,走向法西斯的道路。   一群狂热的人群,数不清的狂热的眼神。   “这也太可怕了些。”   她喃喃自语。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穿着格外与众不同的男人走了上去,景未听见他踏上楼梯脚步声清晰回响在大厅里,他站在那里,烛光照亮了他的脸————   景未惊的脸色苍白,倒退一步!   ——西里欧!那张熟悉的面孔,即使隔得老远,她也能一眼认出,可是,为什么西里欧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这不科学!!   “不,奇怪。”夏洛克皱起眉头。   “怎么?”她迅速反问,期盼夏洛克分析出西里欧和这事之间的关系。   “这个组织的人数——未免过多了些。”   “他们毕竟是一个犯罪组织。”   “一个如此庞大的杀人组织?不不不,假如他们一开始便人数众多,就绝不会仅仅杀死三个人——这太过于低效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人数……客人……”夏洛克低着头细细思索,面色凝重。   可是这个时候,关注点也太跑偏了吧!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奇怪为什么西里欧会在这里吗?!卧槽!为什么啊!   这一会功夫,西里欧已经结束了他的讲话,一片掌声中景未往下望去,却正巧撞见了西里欧望这边示意。   他的眼神轻轻扫过景未,飞快的冲她眨了眨眼,景未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如此黑暗的大厅,他们又相隔的并不算近,可是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如此特别,灯光下仿佛在发光,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如此温和,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他看见我了。   景未镇定下来,毫无缘由。   她顺着墙壁慢慢蹲下,握紧了胸前那条不知何时滑落出来项链——那是一条雄狮造型的挂链,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雄狮那双蓝色的眼睛——这是西里欧送给她的。   “他们组成了同盟。”夏洛克突然开口。   “……同盟?”她慢慢站起来,“你是说——西里欧和这群罪犯?”   夏洛克目光沉沉,看着景未:“新的游戏。”他轻声说。那一瞬间,像是闪电突然划破乌云遮挡的天空,他的眼神彻底跃动着一种光芒。但是景未却莫名觉得胆战心惊——这光忙如此熟悉,不正像,不正像是——   景未扭转头,那片黑压压的人群,眼里正露出和夏洛克眼中相差无几的光芒。   她一时哑言。   身边的夏洛克已经迅速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快速走去,只低低吩咐了她一声,“跟上。”   正如一阵风。   正是一阵风。? ☆、西西里狂热4 ?  “咔哒。”   锁开了。   推门进来的那一瞬,无数灰尘在阳光间飞舞,满地的废纸,桌子上堆成小山的啤酒罐,烟灰和已经干涸的不明液体混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灰色痕迹。果篮里,仅剩的一只苹果已经开始腐烂,皮肉塌陷,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这只苹果的疲态——已经不能再吃了。   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久无人居似的。   来者停住了踏进来的脚步,许久,缓缓开口:“我今天来,是来辞行的——我没有办法再为你们做下去了。”   “嘭——”一个啤酒瓶从桌子上被碰倒了,一个半躺在地上,在一堆废纸间,头倚着沙发底座的人撑着桌子,稍稍起来了一些,扭着头看向门口。   “哈——你说什么?”这个人流氓似的咧了咧嘴,挖了挖耳朵,“我踏马出现幻听了吗?”   “……我说,我想退出去。”   “嗤。”这人冷冷淡淡,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冷笑话?”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白了。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   “哗啦——”他被打断了,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人。   “我以为你知道的。”那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反而很是平静,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入了伙,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利益拿到了,就想急流勇退?”这人歪着头,扯了扯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来,“你以为我们傻?让你拿好处?”   他被吓到了,忍不住大喘气:“你、你们……”或许是对方此刻的表情太过血腥,他话也没说完,夺门而出。   “哐当——”   门关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男人从里卧走了出来。   “这个人不能用了。”   “真是废物。胆小如鼠。”那人翻了个白眼。   “毕竟是一次性用品。”   “……说的也是,本来就不该报有任何期望。……我本来以为我们会多一个帮手了。”   “你太心急了……”男人安静的搭上了那人的肩膀,“……小未。”   ……   “你太心急了。”   “你可没资格那么说我。”夏洛克站在电话亭中,手里握着那只极具巴勒莫特色,被装饰了无数花纹的电话筒,“麦考夫。”   “哦——夏洛克。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令人讨厌。”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失真,“而且这次你在巴勒莫停留的未免过久了些,这有些不像你了。”   “我以为你知道的,毕竟是你串通他们留我在这里?现在惺惺作态未免令人作呕。”   “你这么说可真是伤透了我这个兄长的心——夏洛克,承认吧,你明明已经看透了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去停留?我的确设置了迷题,可你可以选择不去解开——巴勒莫可不是伦敦,”这声音听起来别有深意,“亲爱的夏利,这里可不是你熟悉的伦敦。”   “别叫我夏利——我的事没必要向你解释。看样子一切都很明白了,你的手还没有长到可以干涉巴勒莫的情况,谜底已经见分晓了。”他挂断了电话,果断走出了电话亭。   电话的另一头,男人对着“嘟——嘟——”的电话筒,挑了挑眉,挂下了电话。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耐性。对不对?安德森。”   美艳的红唇女子坐在办公桌前,仿佛已经过滤掉了那个男性的、明显错误的名字:“是的boss。”   麦考夫这次似乎真的有些惊讶:“看样子那群金鱼这次终于给我招了个不错的助理。”   他笑了笑,看向那台电话,自言自语,“越来越有趣了。”   ……   “我看见你了。西里欧。”她目光灼灼。   “我也看见你了,亲爱的。”他笑起来,突然毫无预兆的拥住了景未,“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是的!我们真的是——”她的笑容卡住了,“等等,这不是重点,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夏洛克说那是一个犯罪组织——他们的目标是杀尽一切西西里的外国人——是不是听起来很中二?”   “夏洛克?你是说那个cos福尔摩斯假装大侦探的男人——哦我亲爱的,你总是那么天真——难道因为他叫夏洛克,你就相信了他的一切推理?”   “我求证过了。那个首领似的人物可还发表了一篇雄心勃勃的演讲呢——你当我傻么?”她有点不开心。   西里欧失笑,他双手合十,支住下巴,“好吧亲爱的——假如这是你想知道的——马西莫是个很不错的人。”他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有些邪气的眼神,“不过他太蠢了些——并且他的野心也太不考虑实际了。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我到了西西里,难道还打算把西西里拱手让人吗?”   “……西里欧,我以为你已经过了中二期。……你不是只是一个花店老板吗?”   “哦上帝啊——”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宝贝,你未免太甜了些,这样骗你自己,连我都开始心疼了——”那一瞬间,他眼神睥睨如同君王——凯撒或者屋大维,目空一切,并且唯我独尊,他张开双臂,做出歌剧一般的夸张姿势,像要拥抱整个世界,“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西里欧·吉洛维斯,我的目的,可是这个世界——”   “……抱歉,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你有那么远大的目标。”景未觉得自己脸都僵了。   西里欧冲着她眨了眨眼,蔚蓝色的眼睛上一秒还是狂风暴雨,这一秒又是风平浪静,温柔的可以溺死人,他的声音突然又恢复到开始的咏叹调,像是对情人的倾诉:“甜心——一个玩笑~”   ————他就像是舞台剧中的角色,随心所欲操纵着观众的情感。   恶劣极了。   “亲爱的,你还记得萨姆吗~”   景未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似的,皱起了眉头,“你说那个唐人街的混蛋?”   “对啊那个混蛋——”他笑起来,再不能更赞同的鼓掌,“假如那个混蛋死掉了——不也是一件好事嘛?”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带着恶意,眼神兴致勃勃看上去像是一个孩子,“我最喜欢做英雄啦~~”   “英雄?你?哪个英雄像你这样一推就倒像个小白脸啊哈哈哈哈哈”   “那我就只做小未你的英雄啊。”他轻声说,左手慢慢摘下插在花瓶里的一朵满天星,拢在手掌里,“我可是向别人许过诺言,要好好照顾小未你呢~”   “许诺?”景未端起桌上的茶水,“向谁?”   “一个愚蠢的男人。”他回答道,一只手撑住头,桌面下,左手收紧,揉搓着掌心那朵小花,“不过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他张开手,那朵满天星已经碎了,残骸坠落,像一只无翼的飞鸟。   景未安静了下来,对面的西里欧看着她,明明是笑着的,眼神里却是一种琢磨不透的,充满审视的冰冷:“说起来,小未现在,和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变化超————极大。简直就像两个人呢。”   “因为我打算重新做人啊。”她放下茶杯,瓷杯发出碰撞的声响,“以前的那个我——我不想再要了。”   这可真是任性,一句不要的话,说的好像自己能撇清一切似的。   景未听见自己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甜心——这个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显而易见。”门开了。一阵风趁着开门的缝隙溜了进来。   “我可不管什么显而易见不显而易见,”景未扭头,“夏洛克,你先把门关好再说话,别耍帅!”   “耍帅?——不得不说,这种事情我从来不必要做——”   “因为你本来就很帅?”景未捏着嗓子装模作样的接下一句,然后翻了个白眼,那刻薄样子能气的人揍她一拳。   “……”   西里欧在旁边抱着印有意大利国旗的抱枕,无声嘲笑。   “关于这个案子——”夏洛克坐下来,盯着西里欧,“也许你会给我一些解释?”   “解释?”西里欧打了个哈欠,“我只是个围观群众罢了。”   “中国有句古话——【一山不容二虎】。”   “哦——我真佩服你,先生,你的确学识渊博,”西里欧故作惊讶,“但你不知道这句话还有下一句吗?【除非一公一母】。”   “噗……咳咳咳”景未喷了,“西里欧泥垢了!”   西里欧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可我想——其他人未必会赞同你的话。”夏洛克审视着他。   “是的。我对此深表遗憾。”西里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一向是个和平主义者——但我也是个男人——我会尽量去劝服别人的,或许我不是一个人?”   夏洛克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很不愉快的表情:“it’s——so——boring——”   西里欧笑了起来。? ☆、西西里狂热5 ?  这真是太糟糕了。   糟糕透顶。   景未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想。   没有一点声音,四处都是黑暗的,她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给她蒙上了眼罩,她没有办法开口,因为她的嘴被堵上了,甚至她没有办法动哪怕一下——她被紧紧捆绑泽,显而易见,这个负责捆绑她的人是个中高手,捆的恰到好处,她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在这样的黑暗里,是一件非常不美好的事,人总是害怕面对未知——他们在试图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她微微动了下手指,一遍一遍模拟着敲击的动作——事实上,她连手指都动不了。   漫长的时间在游走,假如时间如河,她是沉在河底不见天日的石块,挣扎着等待着,因为身在洪流之中,所以感受不到洪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苏醒。   期间有人来,稍稍解开她嘴上的束缚,给她灌水,灌流食。   来时无声,去时无声。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绑架。   可是假如这是一场对耐性的考验,那么,她可以陪他们玩一玩。   景未在黑暗中,冷冷的笑起来。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响起有人揭开了她的眼罩。   她的眼睛被光刺激的分泌泪水,闭着眼好久不敢睁开。   “不愧是鹰一般的吉洛维斯——”   景未睁开眼睛,一张非常英俊的面孔,看上去约有三十多岁——不过也未必,毕竟白种人显老,他的面容就像是米开朗琪罗手中的雕塑一般。   “……那么你是大卫的后代吗?”她恍恍惚惚的问到。   “……?”对方有些懵。   她晃了个神:“咳咳……”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他露出一抹微笑,“想必西里欧也向你提起过我。”   “……你是?”   “我是马西莫——我想你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意大利确实挺常见的。”她看见了马西莫的脸色,识相的转了个话题,“我是说——西里欧跟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很帅来着。”   他叹了一口气,“我并不喜欢绕圈子——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想必已经猜到我邀请你来的原因了?”   景未扯了扯嘴角:“亲爱的先生,我猜你或许是想请我吃顿饭吧——西里欧感叹过您的慷慨——”   “上帝——”他温柔的看向她,“你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你真让我愉快,我的玫瑰花,也许我们会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我的荣幸。”她垂下头,做出一个驯服的姿势,轻轻回答。   ……   “——这真是我的荣幸,福尔摩斯先生。”西里欧喟叹,“我真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我会和一位侦探同行——”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和纽约黑手党最年轻的头目同行。”   “别那么称呼我——我辞职了。”西里欧微笑着,“黑手党的生活未免太无趣了些——”   “是么?”夏洛克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辞职的黑手党boss带上他的爪牙来到了意大利?显而易见——这一条巷子都是你的人——除了坚持不肯离开的那位小姐——而她现在已经死了。”   “——说的好像那是我做的一样,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只是静静观赏罢了。”   “人生如戏——我们现在不也正是戏中人么?哦——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心碎——我可怜的克丽丝汀——”   “你的微表情可不是那么说的。”   “被你看出来了。”西里欧做了一个鬼脸,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值得操心的事情?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夏洛克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了下来。   “不过我可真讨厌挑衅——无论是来自马西莫的——又或者来自你的。”西里欧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   那是一场婚礼。   西西里的婚礼。   景未安静的挽着马西莫的手臂,接受婚礼上人们的致敬和招呼。   “这就是我的亲人们——”他像唱歌剧一般,对身边的景未说,“你看——他们多么淳朴——多么知恩善报。”   “是的。”景未回答他,“但其中亦不会缺少狡诈圆滑背信弃义的人。”   马西莫静默的看了她一眼。   “是的。”他轻声赞许。   新娘的父亲过来了,他看起来喝的有些醉,满脸通红,上来就开始拥抱马西莫,他们彼此交谈,用的似乎是西西里的一种方言,景未退开,安静的做她的壁花。   黑手党不会涉及女人。   她想,我应该是安全的。   寒暄结束了,马西莫走过来:“我亲爱的——你可能需要独自待一会儿,我亲爱的朋友邀请我上去说两句,我无法拒绝一位热情的西西里父亲,”他面带微笑,“而我假设你会安静的等我?”   “我会。”她说,“就算我不会,你的朋友们也会让我会。”她扫视了一周,假如她还没有退化,那么这一圈足足有30多个马西莫党。   这真令人伤心至极。   她随手取了一杯红酒,坐了下来   马西莫挺英俊的。   这样欣赏一下,似乎也不错?   “小姐,您需要续酒吗?”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响起,景未觉的耳朵都软了。   她看了过去,顿了顿。   “哦——baby,你真英俊——”她站起来,贴近这个帅哥笑的很甜,“或许我们需要单独去个地方——续·酒?”   他揽住了她,渐渐盖住了她的身影。   盯梢的意大利人见怪不怪,意味深长的冲那个帅哥笑了笑。   ……   马西莫一边说完了祝词,一边环视着周边。   他没能看见那位可爱的玫瑰小姐。   他悚然一惊,突然趴倒在地。   “砰——”   ……   “——呼,不得不说,高明的化妆术。”她笑嘻嘻的对身边的人说,“不过你们比我预想的要慢一点,我差点打算自己跑掉啦!”   夏洛克顿了一下,停住了,他缓慢的转过头:“哦——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计划好的?这的确是个好时机?婚礼上一举歼灭敌人?”   “没有啊,我们没有计划,我临时想到的。”她有点漫不经心,“然后可能西里欧猜到了吧,我俩有心灵感应来着。”   “……听起来蠢透了。”   “这次大概可以解决这件事?马西莫部下剩余的也不多了吧……”   “听起来你倒很是了解。”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马西莫虽然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诱导人心的专家,一个领袖——可他实在太大意,并且愚蠢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她停了下来。   “马西莫背后有个军师。”夏洛克低声说。   海浪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真是糟糕透了。”她喃喃自语,“我讨厌这种思考题。”   “所以你退化成了金鱼。”   “夏洛克,你这么说话真令人讨厌。”她语调平淡。   “金鱼的讨厌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   “我说——你对这个幕后之人,有没有一点……嗯,猜测?”她小心翼翼的问到。   “猜测?不,我从不猜测。”他扯了扯嘴角,“这可是我的一个熟人。”   “……当你说熟人的时候,我总觉得悚然一惊。”景未挨近了一点,“肯定不是个好惹的人。”   “哦——没什么不好惹的。”   “朋友?”   夏洛克的眼神看起来充满着鄙夷和无法忍受:“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了带智商?——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厚脸皮的景未对这种攻击没有任何的感觉:“是吗?其实还好啦,你可以试一试偶尔不带智商出门的感觉——世界看起来更美好了呢!”她微笑起来,“而且我一旦智商上线,连自己都会害怕呢。”   “是吗?”夏洛克露出一个假笑,“这再正常不过了,你智商上线的时候,偶尔连我都会害怕——原来我一直低估了人类智商的下限。”   “哈哈哈哈哈”景未狂笑起来,边笑边拍夏洛克,“我喜欢你的幽默。”   夏洛克面无表情:“这不科学,为什么你是这种表情。还有,我并不是在讲笑话。”   “我懂我懂。”她笑的忍不住擦眼泪,“亲爱的夏利——你真是太太太太——有趣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没有你,我的生活该多么无趣啊——”   “……”夏洛克僵了一下,垂下了眼,他的睫毛很长,颤动时的侧脸,看上去就像一帧剪影。   “……你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巴勒莫?”她问到,声音轻柔的,像一只落在花上的蝴蝶。   “……我不知道。”夏洛克那么回答,“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个月。”   “我会想你的,夏洛克。没有人可以在遇见你之后忘记你。”她说,“或许你愿意留给我你的邮箱?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联络——我不想失去像你这样有趣的朋友。”   他看起来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你说——朋友?”   “难道对你而言,我不是朋友吗?”她佯装生气。   “我说过,我没有朋友。”   “我也没有(异性)朋友。但是现在我们都可以有一个了。”景未挑了挑眉头,“那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啦!想想还有点小高兴呢。”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恳求我了。”夏洛克说话有点干巴巴的,“我——我需要再考虑一下。”他冷淡的撇了她一眼,大步向前,“毕竟你的智商实在不符合我的标准——你会拉低我所有朋友的智商甚至降低我对朋友的期待值——虽然我本来就没有期待过。”   他走的如此之快以至于一大半话语都消散在风中,景未呆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喂你走慢一点——”   只有上帝看见了。   他嘴角微勾,疾步向前。? ☆、巴勒莫大逃亡 ?  “亲爱的,我为你遭受的一切感到心碎——哦,还好马西莫是个富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否则——”西里欧带着他那浮夸的演技,装腔作势的哭泣。   “说这些可没有任何意义,”景未重重的把自己摔进沙发,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救出我的明明是夏洛克——”   “他不过是孤胆英雄,亲爱的,我才是那个【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人。”   景未有些诧异:“你的中文水平好像提高了?”   “为了你,我亲爱的。”他看上去深情款款,“你知道我的,我愿意为了你下地狱。”   “——假如用三十秒学会一句中文也叫下地狱的话。”夏洛克在一旁冷冷补充。   西里欧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嫉妒,先生——嫉妒是原罪。”   “我并不觉得需要嫉妒你什么。”   “你没有能够付出一切的对象。你永远孤独,直至大限到临——我真为你悲哀,你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一切——作为代价,你的生命中只有你自己。”他看着他,微笑着,犹如先知说出他的预言,他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蔚蓝色眸子,假如他愿意,那就是一片温柔的海洋——但当他别有深意时,那种刺骨的冷意、幸灾乐祸式的冷漠则让人感到由衷寒冷。   夏洛克漫不经心,显然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极速的翻阅着巴勒莫的报纸,然后随意扔掉:“boring,boring,boring!难道巴勒莫就没有非正常死亡的案子吗?”   景未昏昏欲睡:“巴勒莫很和平的……就是前一阵你来了之后,莫名其妙多了一些案件。”   一阵沉默。   “噗。”西里欧忍住笑,“对,没错,自从你来了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巴勒莫这么无趣的城市——”   “难道有哪个地方,每天都有案件么……”   “哦,景未。”他正襟危坐,略显冷淡矜持的看了她一眼,“伦敦就从来不会让我感到无聊。”   景未一个激灵。   “你说伦敦?!福尔摩斯先生的地盘?”她坐了起来,眼睛亮闪闪的。   “显而易见,世界上只有一个伦敦,就像世界上只有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样。”他别有深意的回答。   “当然!”景未不能更赞同,“说起来,伦敦简直是犯罪者的天堂——对于福尔摩斯先生而言,那也一定是个天堂吧——不过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伦敦的犯罪率是被虚构出来的。”   “这是个犯罪者们的世界,baby,”西里欧笑了起来,举起咖啡,他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珠光鬓影的晚宴上举起了一杯红酒,“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宴!一个美好的时代。”   “美好的时代?只可惜这个美好时代的缔造者,太过于愚蠢了些。”夏洛克烦躁极了,“oh~god!看看这群犯罪者?他们怎么有勇气用那堪比瘫痪的大脑想出这么一场堪比车祸灾难现场的犯罪?”   西里欧笑了起来:“正义总是无趣的。或许他们需要一些聪明人做导师?”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洛克,“是的,正是这样,正如犹太人需要耶稣那样,随着时代的发展,犯罪也越来越需要引导了。”   “可是这样不会失衡吗?”景未插嘴,“正义的一方可比犯罪者们……咳我是说,正义更需要伙伴。”   “实际上,高明的犯罪者也会苦恼于高明的犯罪没有人看穿。”她接着说,并且若有体悟似得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很令人愤怒吗?精心设计的谜团,最后却无人解开。”   夏洛克没有回答。   “baby~你看起来就像是策划过犯罪却没被看出过似得。”   “我只是在感叹正义伙伴们智商的缺失。”   “我们必须要干一杯,baby,因为我们见解相同。”   “那么我需要一杯茶。”景未笑眯眯的。   “很遗憾,我以为你们知道——茶已经喝完了。”夏洛克接过话茬,“我们需要重新购买,well,我可以和你一起。”   “真是罕见,”景未坐起来,“你居然要和我一起出去卖茶?”   “哦景未——显而易见,在浮夸的意大利,我需要亲自去搜寻案件——我绝不能相信今天没有非正常死亡。”夏洛克站起身,整了整衣领。   “好吧好吧,假设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或许你们可以顺道去买一些肉?”西里欧提议,“我发现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   “西里欧,我记得很清楚,我买过蔬菜——你不能只吃肉食。”   “甜心~你不可以那么残忍~”他装作可怜的样子,“假如没有肉食,我就失去了吃饭的乐趣。”   景未翻了个白眼,“那就饿着吧,还能减肥呢。”   这真是个噩耗——对于西里欧而言。   QAQ   ……   “所以说,我可以认为,那个极端组织——已经不复存在。”   “如果没有漏网之鱼的话。”   “我还是很相信巴勒莫的警官的。”   夏洛克嘲讽:“是吗?比如那个杀了人的探员?”   “……不要一概而论。”      “我不得不说,假如依靠那群愚蠢的金鱼,恐怕马西莫一定活的自由自在——你居然认为歼灭狂热分子的会是那群金鱼?”   “不然呢?总不可能是我们歼灭的吧哈哈哈哈”她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   “……不是吧……”景未犹犹豫豫的看向夏洛克,止住了笑,“你突然沉默……搞得我觉得自己猜对了一样。”   夏洛克没有理她,只是四处观望了一下。   景未嘟囔着拿起一盒包好的肉,放进了篮子里。   夏洛克突然向一旁疾步走去。   “……喂夏洛克!你去哪?”   可是他已经走远了。   景未翻了个白眼。   真不晓得是在溜猫,还是被猫溜。   她也懒得管夏洛克,很是随意的继续逛超市,很快篮子越来越重,逐渐满了起来。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篮子被人帮忙提了起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羞涩的男孩子,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弯着腰,很腼腆的样子。   “啊!谢谢你。”她赶忙道谢。   “没关系。”对方回她一笑,“那个,请问……你,你是中国人么?”   景未愣了一下。   “请……请不要误会!”他解释,红着脸不敢看她,“我……我一直很喜欢华……华夏功夫。”   景未的好感度“蹭”的上升:“这样吗?你喜欢华夏?”   “是的,”他眨了眨眼,睫毛微颤,“华夏是个很伟大的国家。”   景未笑起来:“你真有眼光。懂得挺多嘛。”   景未也不知怎么了,很是愉快的放下了篮子,站在货架旁就和这个自称“阿尔”的小伙子聊了起来。   “你懂得的真多!”他说到,“我可以有你的电话吗?呃……我还想向你了解更多关于华夏的东西。”他红着脸,这么说到。   景未很愉快的拿出手机。   手机被抽走了。   “很遗憾。她不能给你。”   “喂!”景未去够手机,“夏洛克!”   阿尔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景未,像是知道了什么:“好吧——那真遗憾。”他写下自己的手机号,递给景未“这是我的手机号——”   可惜景未还没有拿到,纸条就被夏洛克拿走了。   阿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夏洛克拉走了景未。   “你太不礼貌了!夏洛克!”她很生气。   “假如你已经饥渴到和一个牛郎交往的话——”   “你胡说什么?阿尔这么可爱。”景未惊呆了。   夏洛克扯了扯嘴:“廉价的西服皱皱巴巴,却喷着高档香水,鞋上粘着的只有巴勒莫红灯区才有的   红泥,脸上的黑眼圈和胡渣,以及满脸纵欲过度的疲惫——他全身都写满了自己的身份。”   “……哦上帝。”景未低声自语。   夏洛克很是随意的把手机还给了景未,并且随手把那张纸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显而易见,景未默认了他的行为。   ……不,应该说,神思恍惚的景未,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   一个忧伤的故事。   “你太神了,夏洛克。”景未对他说,“我简直要以为你是我男神转世了。”   “……为什么是转世?”他定定的看着她,“有时候你太过于谨慎了,你知道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景未苦恼的看着夏洛克。   “我……”他刚刚开口,神色严肃,景未也正襟危坐起来。   “run!!!”他突然扯过景未,大步跑了起来,一声枪响。   景未踉跄了一下,咬牙切齿,紧紧跟着夏洛克:“卧槽!什么情况?!!”   “显而易见,一场追杀——假如你没有忘记我流落于此的原因的话——”   “我踏马还拿着菜啊!!!”   十月,这真是个适合奔跑的季节。   奔跑你妹!!!!!!? ☆、意大利离别曲 ?  “咔哒。”染着蔻色指甲的女人挂断了电话,“boss……”   “又是苏格兰场?”男人双手交叉,静静地观望着对面的墙壁,像一位静坐王座之上的君王。   “是的,boss。”   “真让人遗憾——新的讣告。”他叹了一口气,语调里却听不出一丝悲伤,“这次用了8天?”   “……不,boss,是15天。”   “15天?哦——苏格兰场换了新的金鱼?他们的探案速度又一次再刷新高。”他挑了挑眉头,右手开始扣击平滑的桌面,“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开始思念我亲爱的弟弟——”   他叹了一口气,微蹙眉毛,让人心碎:“难道整个大英帝国就没有可用之才了吗?”   助手小姐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显而易见,他也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   “我亲爱的弟弟,他的假期该结束了。”   ……   晴朗的十月,阳光像雾霭一般。   这样的天气,适合一杯清茶,一把椅子,晒着太阳,边喝茶边欣赏着沿路的帅哥。   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此时正在上演夺命狂奔,跌跌撞撞的景未:……我真是做了孽。   我踏马上辈子真是造了一辈子孽啊啊啊啊啊!!!!   “这、这群人是冲着你……你来的?”她喘着气问夏洛克。   “显而易见。”   “……夏、夏洛克,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拉起她,一把把她扯进了一条巷子,爬上了楼梯。   她却趴在楼梯上,一动不动。   “哦——景未,你该看看你的样子——我们该走了。”   “我、我跑不动了。”她喘着粗气,“反、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   “假设他们愚蠢到追着我们这么久,还没有记住你的身影的话。”他回答。   她用手撑起身体,异常艰难的翻起来,坐在楼梯上,边喘息边捂住了脸,景未的头发已经在奔跑中散落,此刻一一滑落,挡住了她的侧脸,也挡住了夏洛克的视线。   “……你的头发该剪了。”   “……哈?”景未一脸“wtf”的神态,她伸出手,“拉我一把,我没力气了。”   夏洛克神色不明·高冷的看着那只手,态度就像面临着一颗炸弹。   “快啊。”她有气无力。   夏洛克矜持的伸出了手:“我一直以为亚裔会比较矜持……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   “你在说什么啊。”她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满脸倦意,环顾四周。   她翻了一下口袋,找出一根别针,弓着身子一手扶腰,一手扶着墙壁,走了下去,对着一扇门,在夏洛克神秘莫测的眼神中,伸出罪恶之手。   “咔哒。”   门开了。   “哦god。”她翻了个身依靠在门上,门在这种重力影响下逐渐打开,她面带惬意,愉悦极了:“我爱意大利的防盗措施——它们就像方便面一样脆弱。”她挑了挑眉,看向夏洛克,“人和人之间不是最——需要这种信任了吗……好了,come in!先生。上帝说他想让我们休息一会儿,我简直不能更赞同他的意见!”   “我没想到你还掌握着这种技巧。”他停顿了一下,走了进去,“而且——你说过你不信教。”   “哦!”她懊恼的拍了拍脑门,顺带关上了门,当然——上了锁,“看我,都累糊涂了——不过我相信伟大的马克思是不会介意和上帝一起喝一杯茶的。”   “至于这种技巧——”她漫不经心,显然不想好好回答,“secret make a woman woman。”   “你曾经很擅长开锁?”他也不在意她的敷衍,而是直接开始发问,他俩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话,丝毫不像是私闯民宅的落难者,“哦——看上去你擅长的可不止开锁。”   “我可是高材生……好歹算个文化人好吗。”她翻了个白眼,“开锁只是意外点亮的技能罢了。”   “哦——你要告诉我你经常会练习这种意外点亮的技能?——显而易见你可不是生手。”他施施然坐上沙发,作出审讯的姿势。   “因为我经常需要用到啊,”她也不隐瞒,神秘一笑,“猜猜看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的童年在纽约唐人街——我可没法想到一个孤儿在鱼龙混杂的纽约运用开锁技能做什么,或许是打开别人的门,然后帮他们打扫卫生?”他反讽。   “……你真刻薄,先生,居然不去考虑一下流浪儿童在纽约的艰难生存情况,不过很遗憾,你思考错了方向,我可不是在童年时期学会的开锁……为什么你不挖掘一下自己的想象极限呢?”   “哦——想象?”他反问,“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对我说了什么……想象,想象毫无益处,女士。……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除了童年之外,你有什么机会接触这种……”他思考了一下措辞,“实用但简单粗暴毫无美感的技巧——这显然不符合你那位监护人的夸张浮夸风格。”   “你说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她说,“我这个技巧,帮了我不少忙——毕竟”她笑了笑,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以前可是个专门赚取不义之财的人——假如你选择正义的一方,那么你一定会成为以前的我的眼中钉哦。”   “眼中钉?——哦,得了吧。”夏洛克看起来不屑一顾。   景未支起了下颚:“假如是以前的我,说不定会干掉你,夏洛克先生,你太聪明了,我讨厌聪明人——尤其是比我聪明的那种。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啦,我完全看开了,所以我们才能是朋友。”   “……假如你要干掉比你聪明的人,我们假   设你成功了,”夏洛克诡异的停了一下,“那么地球上还会有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么?”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可是个天才。”她试图申辩。   “哦——算我求你了景未,”他说,“不要让我再也没办法直视天才这个词。”   “……”她不死心,“我其实智商很高的。”   “你真幽默。”   “……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幽默,”她叹气,“但是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了?我觉得你或许要离开了。”   “是的。”他回答,“我已经买好了票。”   “……有时候总觉得一切都像是你计划好了似得。”她托着腮,这间陌生的屋子里,飘浮着数不尽的尘埃,风吹起纱质的窗帘,天边是连绵的火烧云,映的人面发红。   她的睫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颤动时有如小提琴的琴弦。   他动了动身子:“……这的确在计划之内……我并不打算在巴勒莫久呆。”   “我猜到了。第一天看见你,我就知道,”她轻轻的说,“我感受得到,你不可能属于这里,巴勒莫留不住你的脚步……你接下来去哪?”   “……法国。”   “法国是个好地方……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又回到了意大利,”她问他,“你会来巴勒莫找我玩吗?”   “……假如有必要的话。”他矜持的说。   她笑了一下。   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一片金黄投射在视网膜上,深深浅浅。   “或许你该走了?”   “是的。我的确该走了。”他站起来,深深看了景未一眼,有些踌躇。   景未也站起来,他俩一前一后,沿着进来的路 走到门口。   “……真可惜,我们都进来了,却没有好好参观这户人家。”她耸了耸肩,开了个玩笑。   夏洛克没有应声。   她有些不自在,然后垂下了头。   他们站在门前。   “那群追着我们的傻瓜离开这附近了么?”   “嗯。”   “那么,再见?”   “……嗯。”夏洛克看着景未,在夕阳中,景未突然上前,拥抱了他一下。   然后退了一步。   “再见。夏洛克。”   “再见。”他没有犹豫,而是转身大步向前走去,景未知道那是他新的旅途的方向。   没有人可以留住他。她漫不经心的想,双手插兜,这么想着,居然有种莫名的忧郁。   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那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剪影,在夕阳里。   那是夏洛克。   那是一场梦。   ……   “亲爱的,我以为我们今天能吃上肉?”西里欧难掩失望。   “你太天真了。”景未生无可恋脸,“别说肉了,我们连茶都没法喝了——我花了不少钱买的菜和生活用品——现在全部打水漂了。”   “——亲爱的,你失恋了?”他问道,“你看起来很颓丧,这可不像你——那种抛弃你的男人哪里好了,走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没有失恋。”她烦躁的在客厅打转,突然停了下来——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放着小提琴——那是夏洛克的。   她走了过去,打开琴盒——纵然她不擅长乐器,也能轻易看出这把小提琴价值不菲。   她有些忧郁,然后拿起它,昏暗的灯光下,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个字母。   “s—h—”她念了出来。   “夏洛克·福尔摩斯。”西里欧接话,“显而易见——他名字的缩写——把名字缩写字母刻在某物上这种事真是愚蠢透了。”   景未手一抖,价值不菲的小提琴差点被抖落。   “你说什么?!”   “哦——亲爱的,我以为你知道?你的偶像——虽然我不明白他有哪点值得你崇拜——这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显而易见丢下了他的小提琴。”   好像一切的清晰起来了……   ……心细如发……演绎法……推理能力   ……她是知道的,经典总是会被翻拍……那么,排除最不可能的,删去小概率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也是看过福尔摩斯电视剧的人……虽然很快弃了……可是!!那剧也是19世纪!不是21世纪啊!!到底是哪个混蛋导演!!……这么一想,好像突然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景未挫败的捂住了额头,呻/吟了一声。   “我真是个蠢货……”   “甜心……你对这段感情投入太多了。”西里欧叹了一口气,锁紧了眉头,“你需要走出这段失败的恋情,我正好最近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或许应该介绍给你认识?”   “……不,西里欧……”她痛苦极了,觉得脑袋还被“ohNo!我错过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还嘲讽了他很多次”和“天哪居然真的是福尔摩斯我和他说过话”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如洪流一般的情感充斥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这简直跟范进中举一样大悲大喜啊啊啊!!   #我居然没有认出偶像!!!#   #换了时代背景的偶像也是偶像#   #我的偶像不管哪里都很好之前我简直瞎了眼#   “我早该想到的。”她喃喃自语,哀嚎了一声。   “叮铃~”   门被推开了。   “哦——我的朋友,”西里欧叹息,“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到你——”   景未挣扎着,似悲似喜,表情扭曲,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莫名熟悉的脸,和一脸尤其熟悉的表情。   脸盲症患者·景未努力搜寻中……   这是个看上去有些吊诡的男人,显而易见的自傲,随心所欲。   “说起来,詹姆斯这种高智商的男人不正是宝贝你的理想型吗?”西里欧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那个男人也微微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趣味和隐隐的邪气,他挑了挑眉,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是么?那真是我的荣幸。”说着,他走近了景未,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深深地,望着景未的眼睛,“ciao~美丽的小姐,我是詹姆斯 ——詹姆斯·莫里亚蒂。”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全文完结,谢谢大家这一个月的陪伴么么哒~( ̄▽ ̄~)(~ ̄▽ ̄)~,真的很开心,感谢妹子们。这篇文说实在是第一篇文,开始练手来着,本来就打算中篇完结……3000 果然很快就完结了QAQ,当时下笔之前是想着被追杀·流浪·卷福遇见真·黑手党boss·女·温柔外壳黑化女主的故事……不过女主人设经历了很大改变,因为我想到了结局……结局必须夏洛克走掉,莫里亚蒂出来~( ̄▽ ̄~)(~ ̄▽ ̄)~希望我没有写崩掉……其实这样一想,我原来的设定也好带感啊……不过那样的话,卷福就真正又是一个人破案了……我想象不出来黑手党boss陪夏洛克去破案的样子。本来可以是正牌boss但是后来成了个黑手党吉祥物的景未:……怪我咯。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很开心哦,之后也许会有番外?留言多的话或许会有番外掉落哦(=^.^=)爱你们么么哒。对啦,我要开个新文,闷骚忠犬影帝暗搓搓追上美貌直爽金牌经纪人的故事……特别之处在于,这个经纪人,她、她一直是个弯的。 (???`?) 现在还在存稿中,名字叫做《如何掰直一个妹子》,感兴趣的可以去我专栏看看,虽然我打算过段时间开始发文……咱可以先收着嘛O(∩_∩)O么么哒。 ☆、番外:0度伦敦1 ?  伦敦,贝克街。   约翰·华生站在窗前,拉开窗帘,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阴天——这天气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拉上了窗帘,转过头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眉毛,“哦——夏洛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拜托你,不要拿音乐出气——”   夏洛克依旧拉着小提琴,那把小提琴发出可怖的响声——拉锯似得。   华生简直可以想到明天门前信箱里堆积如山的罚单了。   夏洛克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boring——无聊的一天,伦敦居然没有任何人非正常死亡——我简直不敢相信!”伴随着他的咬牙切齿,拉锯一般的声音越发刺耳。   “天哪!”华生痛苦的堵住耳朵,逃出了房间,他知道楼下的房东太太早在夏洛克搬进来的那几天就安好了隔音设备——也许他可以去找个清净。   “早安,赫德森太太。”一贯礼貌的医生说到。   “哦,亲爱的约翰,早安~我没想到你会起那么早——我以为你们会起的更晚些呢。”赫德森太太饱含深意的笑着。   麻木的华生医生:“……实际上,因为夏洛克正在拉小提琴……”   “哦可怜的约翰,”赫德森太太感情充沛,“夏洛克绝不是故意高冷落你的,你要原谅他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小伙子——”   “……不是——”   “叮铃~”门铃声打断了华生的反驳。   “这大清早的,会是谁呢?”赫德森太太嘟嘟囔囔,前去开门,“哦——雷斯垂德先生?”   “早上好,赫德森太太,”雷斯垂德微笑了一下,却挡不住满面愁容,“早上好,约翰。”   ……不好的预感。   华生抽了抽嘴角:“早上好,难道是——”   “新的案件。”楼上的门已经打开了,夏洛克站在楼梯口俯视全场,“新的迷题。”   华生无奈的扶额。   “是的夏洛克。一场可怕的谋杀案,我们需要你。”雷斯垂德抹了把脸,忧心忡忡。   “我们可以出发了,约翰。”   “可今天是周末!”   “哦——正因为是周末——我喜欢周末。”他说着,穿上了大衣,“跟上!”   “it is——so·s·a·d!”华生痛苦的评价着,“赫德森太太,我们走了!”   “亲爱的,好好享受约会。”赫德森冲他挤挤眼。   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   华生跟着夏洛克,熟门熟路的拐进苏格兰场的审讯室,他觉得这一点也不是件好事:“我觉的自己已经成为苏格兰场的常驻人员了——天知道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   雷斯垂德笑了笑:“哦约翰,或许我可以给你颁发警官执照?——苏格兰场荣誉警官。”   “哦——得了吧。”夏洛克突然插话,“约翰可不会加入一个智商低到无法直视的组织,对吧约翰?”   华生无奈的和雷斯垂德探长对视了一眼。   ……这该死的习惯。   已经逐渐走进审讯室了,华生听见一个不满的女声。   “……我受够了!你们已经无故拘留我很久了!我要请律师!你们这群智商堪比金鱼的愚蠢英国人!为什么苏格兰场的智商那么低!你们拉低了整个英国的智商!”   熟悉的话语,华生下意识的看向了夏洛克,刚准备出言调侃,却发现夏洛克一反常态的停住了,表情怪异。   “……夏洛克?”   夏洛克神色转常:“什么?”   “……不,没什么。”华生摇了摇头,是错觉吧。   “哦——约翰,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长期和雷斯垂德混在一起——你的智商正在降低。”他嘲讽似得撇了旁边的雷斯垂德一眼,还不等对方反驳,就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显而易见,多诺万,你的智商,已经不适合做审讯工作了——你面前的这位女士和这次的谋杀案毫无关系——可你却死死咬着她不放。”   坐着的两个人齐齐惊异的超门口看了过来。   华生一眼看见了那位黑发蓝眸,眉眼中透露着东方风情的女人。   混血儿。   此刻这位漂亮的混血姑娘正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有些胆怯的看着他的同伴——这再正常不过了,每个遇见夏洛克的人,都会惊异于他的毒舌和不留情面……   “夏洛克?!”她尖叫起来,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椅子跟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华生也有些惊讶了,他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那位女士,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好久不见。景未。”   “咳,”景未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夏洛克。”   “——没有想到?”夏洛克面无表情的重复着,“是吗?昨天傍晚在贝克街221B徘徊了很久的不是你咯?”   ……卧槽信息量好大!   华生惊呆了。   “……哈、哈哈,我是去参观景点而已。”景未涨红了脸,“你别那么自恋好吗?”   “景点?哦——我怎么不知道,大英政府什么时候在贝克街设了新的景点?”   ……你当然不知道,景未在心底腹诽,贝克街221B福尔摩斯纪念馆,你要知道就有鬼了。   “——哦,怪胎,什么时候你居然可以随便进出苏格兰场了?”多诺万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毫不犹豫的讽刺道。   “【你大爷!】”景未“蹭”的一声回过头来,怒视多诺万,“你叫谁怪胎呢?我跟你讲,你无故拘留我这个普通人,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真生气了,我要投诉你!投!诉!你!”   她怒气冲冲的掏出了手机。   ……   ……   ……啊!想起来了,手机没电了摔!!   景未状若无事的抬起头,看向雷斯垂德,漫不经心的把手机揣回兜里,在多诺万“嗤”的一声轻笑中僵硬了脸,“是雷斯垂德警官吗?”她虚伪一笑。   雷斯垂德一愣,“你怎么知道……”   “别问我怎么知道。”她说,“麻烦帮我联系一下某位在大英政府供职的小职员,”她假笑了一下,“我需要证明我的无辜。”   麻痹,不发怒你就不知道老纸背后有人!!   ……   那一瞬间,雷斯垂德和夏洛克的神情都古怪了起来。   雷斯垂德半疑半信的打开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是。……好的。”他神情凝重的挂断了电话,“这位小姐——你被释放了。”   “……呵呵。”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面对多诺万,“我的包?”   “长官!”多诺万皱起了眉头,“这个嫌疑犯——”   “多诺万小姐,话不可以乱说,”景未恶狠狠的笑了起来,“——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诽谤?”多诺万好不露怯,“死者就在你的隔壁,而且这么多人中,只有你无法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我说过了。”夏洛克看上去十分冷静,“昨天傍晚5点到6点左右——也就是死者死亡的时间段,你眼前的这位女士在贝克街221B的门前徘徊——假如你需要证据,”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哦——感谢大英政府那个不遗余力给我找麻烦的死胖子——我相信贝克街附近的监控录像已经如实记录下了她的身影。”   众人:╭(°A°`)╮woc信息量好大!   ……   TBC……? ☆、番外:0度伦敦2 ?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伦敦。晴。   “哦,伦敦的鬼天气。”景未不自在的对夏洛克抱怨着,刚出口就发现了失误,她假装不适的挡了挡眼睛,“……这阳光太刺眼了,真讨厌。”   伦敦秋日并不刺眼的阳光:怪我咯。   华生在旁边掩饰性的笑了笑,一本正经脸:“是的,女士,伦敦的天气确实不好,我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也适应了很久。”   “是吗?”夏洛克整了整大衣,“因为你的腿?”   “哦夏洛克。”华生皱了皱眉毛,看向景未,“……他总是这样。我叫约翰,约翰·华生。我是夏洛克的室友。你好女士。”   “你好。”景未神情雀跃,眼睛亮晶晶的“我是【景未】。”   “精……喂。”华生有些苦恼的重复着。   “你可以叫我克丽丝汀。”景未并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这群鱼唇的外国人。   “好的,克丽丝汀。”华生友善的笑了笑,“你和夏洛克……”   “假如你们还要继续聊下去——”夏洛克不耐烦的敲了敲的士的门,“——我以为我们是时候离开了。或许你们期望在苏格兰场门口等待案件自行解开?”   “假如我们等待的是你,”景未下意识说好话,“那么案件显然是可以自我解开的——毕竟你那么聪明。”   夏洛克定住了,他神色莫测的看了景未一眼:“……是吗?”他扭过头,“不得不说,虽然你的智商比起苏格兰场并没有高到哪去,却还是有优点的——眼光不错。”   目瞪口呆的华生:……好流弊的顺毛技巧。   景未耸了耸肩。   “一向如此。”   ……   三个人下了出租车,夏洛克一贯雷厉风行大步走在前面,华生一边叫着“wait!”一边慌忙给钱,景未在两者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就这么丢下华生不太好,于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哦,克丽丝汀。”华生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急迫,“谢谢你——”   “没事。”景未笑起来,“夏洛克太快啦。”   “的确如此。”华生付了钱,和她并排前进,欲言又止。   “怎么了?华生先生?”景未问。   “嗯……额……我很好奇,你和夏洛克……你们……”   “你是要问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景未贴心替他说出来。   “是的。”   “是一场偶遇。”她纠结了一会措辞,“在意大利我们相识。”   “哇哦——意大利?!”华生看上去兴致勃勃,“那是一个浪漫的地方!你和夏洛克难道……咳我是说,嗯……”   “夏洛克恰好去办案。”景未解释,“我恰好认识了他。”   “——原来如此。”华生看上去十分了然,“我说呢。——夏洛克擅长于探案。”   “是的。”景未激动起来,“他就是天才!是上帝的恩赐!”   华生愣住了:“啊哈??!——”   “难道你不觉得吗?”景未目光灼灼,“夏洛克·福尔摩斯是我的偶像!”   ……他承认夏洛克很聪明,不过这个姑娘反应有点夸张吧。   而且……刚刚她面对夏洛克的时候表现得还很正常啊……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华生默默吐槽。   “哦上帝——你们两个,”夏洛克从二楼楼梯间的窗子探出头来,“是想要在外面磨蹭到天黑吗?”   两个人顿了顿,默默加快了脚步。   酒店的电梯坏掉了,也就是说,他们要爬楼梯到5楼。   酒店门口已经拉上了黄色的警卫线,空荡荡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等爬上了五楼,524,夏洛克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他双手合十支着下巴,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当年在西西里的花店,坐下来思考问题的模样。   真是怀念。   景未欣赏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走到了隔壁。   ——一片狼藉。   景未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卧槽。”   她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沙发。   气鼓鼓的开始找东西。   柜子,梳妆台,床下面,沙发缝……   她最后搜到了浴室。……在镜子的后面。   景未小心翼翼的摸出了一张纸。   打开……   “你在找什么。”冷嗖嗖的男声响起。   景未吓得一个哆嗦,那张纸顺理成章的落进了袖口。   她佯装无辜,回头默不作声的看着夏洛克:“?”   “袖子。”夏洛克径直走过来。   景未练练后退:“喂喂喂,干嘛呢!你别过来啊……夏洛克……夏洛克!喂!”   夏洛克毫不犹豫的制住了她:“假如我是你,我会选择配合。”   麻痹。景未默默流泪。   夏洛克轻而易举的摸进她的袖口。   今天景未的衣着秉持了热爱的民族风——宽袖口,刺绣花边,夏洛克探进去时不免触碰到她的手臂。   她涨红了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幺幺零吗?这里有个人耍流氓啊!   对于景未的心理活动,夏洛克一无所觉,他已经拿出那张纸,放开了对景未的挟制,打开了那张纸——他的神色凝重,看了景未一眼。   “哦景未——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你说呢?   景未瞪了夏洛克一眼,但是因为红着脸,倒像是在撒娇。   夏洛克顿了顿。   “夏洛克?你找到什么了?”华生走了进来,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微妙的气氛,“你手上的是什么?”   夏洛克沉默的递给了华生。   景未一动也不动。   “——哦,”华生接过来,正反看了看,“一张白纸?”   ——没错,一张白纸。   景未抬起头,挑衅似得冲两个人笑了笑。   夏洛克:“显然,你这次来伦敦,有任务在身——苏格兰场那群蠢货,并非无缘无故扣押你——他们搜到了什么,毒/品?炸药?枪支?”   景未一动不动:“亲爱的夏洛克,我知道你很聪明,那么,来猜一下好了。就当是智力热身——我总是期待这个的。”   “——显而易见,他们从你这里发现了枪。——一个外国人,却带着枪过了海关?大英政府真的应该解散了。可怜的纳税人——”夏洛克假惺惺的叹谓道。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枪都被收走了。”景未无奈的叹气。   “是吗?”夏洛克盯着她,“我可不这么觉得。”   景未撩了撩头发,她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轻的就像夏日午后的一片阳光,似薄纱从窗外飘进来,悄无声息:“——我需要自保,夏洛克,你知道的。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要有一些自保的手段才好。”   “……等等,”华生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我有些不理解……到底是……”   他停住了。   一个小小的,熟悉的,红色的点,定在夏洛克的头上。   哦上帝——鬼知道,他的头上是否也有一个相同的红色小点。   “比如说这样?”夏洛克冷静的问。   “是的。”景未深深凝视着夏洛克,“你知道——我不愿意对你动手的。”   但是红点并没有移动,景未慢慢的绕过他们,走出浴室。   “你变了不少。”夏洛克背对着她,突然开口。   景未停住了,她微微偏过头,“……你也变了不少。……变得,变得越来越像是正义的使者了。”   “因为正义的阵营总是很愚蠢。”夏洛克说,“你说过的。而我——我享受与聪明人对阵。”   “——现在机会来了。”她说,“希望你玩的开心。”   “all right。”   “……”   她没有回答,而是快速离开。   窗外传来熟悉的警报声。   ——苏格兰场。   景未心里默默爆了一句粗口,走廊上电梯前挂着“维修中”的标牌,她粗暴的踢开,按下了开门键。   电梯门开了。   愚蠢的世界。   电梯门渐渐关上,她神情安然,听见耳麦里“刺啦”一声,熟悉的腔调响起——   “hi~girl~”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